“既然大家都互相认识了,那我们便出发吧。”见众多弟子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作为此行的带队长老,清茗面含笑意。
“这是咱们宗的二长老清茗长老,她一向很少出席宗门活动,但每十年都是她带领弟子们前往洪魔洞。”担心秦肆新入门不认识清茗,纪元悄悄向秦肆介绍道。
“秦肆师侄,到我身边来。”
清茗长老是清灵仙宗唯一一位女性长老,渡劫初期修为,听闻她当年也是修真界数一数二的大美人,只是后来被道侣背叛,差点身死道消,被当时诸位长老合力救回来之后便一夜苍老,再无心在乎容貌,就一直维持着如今这幅老妪模样,一心修炼。但尽管这样,也不消她这一身的温婉气质。
在原文中,或许是不符合作者的后宫女主设定,她最后的结果便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角色。
见秦肆走到自己身边,清茗朝众位弟子点了点头,手中祭出一片晶莹剔透的绿叶来,只见她随手一抛,便化作一道流光落于众人面前,竟是成了一艘巨大的船。
秦肆只觉得一道轻柔的灵力包裹在自己身上,随即身体突然腾空,再落在地上之时已经在那艘船上了。
有些担心秦肆不方便上船的纪元见此景松了口气,收回自己打算伸出去的右手,不知怎么心里还有点隐隐的遗憾。
“清肃师弟让我此行好生照看你,这是他让我交给你的。”见秦肆依然面不改色的模样,清茗点头,这孩子心性不错,根本不像清河诋毁那般暴躁。
“多谢清茗长老。”秦肆伸手接过清茗递过来的东西,摸了摸,随即收入怀中,拱手道谢。
众弟子虽是有些好奇,却并不多言,各自找了个方向闭目调息,接下来可是一场硬仗。
干燥的风的呼啸而过,城墙上的风车吱嘎吱嘎作响,随即转得更快,那风车头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要落下,街道上少有的行人都将自己裹得紧紧地,只露出一双眼睛,行色匆匆。
而此时,这荒漠中的小城迎来了一批客人。
清灵仙宗这行程是早已规划好的,到达南域之地时距离洪魔洞开启还有两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便是给弟子们休养生息的。
“今后两月你们便在此修习吧。”清茗一边推开镇里唯一一座客栈的门,一边朝诸位弟子介绍,“这座小镇自古以来便一直立于此地,人虽不多,但还是奉劝大家一句,随时保持警惕。”
古旧的门在清茗长老手下慢慢被推开,秦肆仿佛能听到门上灰尘落下的簌簌声,他伸手稍稍掩住鼻,正好听到身旁弟子们被灰尘呛起的咳嗽声。
“唉!是清茗啊。”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客栈内传来,随后便见一个头发花白老翁拎着一个半旧的茶壶从楼梯上一瘸一拐的走下来,不甚坚固的木质阶梯在他的脚步下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仿佛随时都要断裂。在看到清茗时,老翁两只浑浊的眼睛亮了亮,“你好久没来咯,这次又是带孩子们过来玩的吗?”
“是啊,张老这些年可还好?现在还有空置的房间吗?孩子们赶了几天路可都累了。”清茗抿嘴笑,布满皱纹的脸上竟然露出几分狡黠来。
“好着呢好着呢!不过我也老了,今年可能是最后一次见你咯。”摘下别在腰上那条灰扑扑的毛巾,张老笑呵呵的擦了擦柜台上的灰尘,“房间都给你留着呢,人越来越少,咱们这地儿做个生意可难咯。”
趁着清茗和老者攀谈之时,秦肆打开了系统面板,将目标指向老者,发现对方的等级处居然显示的是一串问号。
不只是他,就连这小镇中的其他人也是如此,就连名字也是一片空白,就好像--这本不是一个该存在的城市。
事实上,在原文中也并没有出现过这座小城,十年后楚扬跟着门内弟子一同来历练的时候,也并没有提前两个多月出发,而是直接便进入了洪魔洞。
张老瘸着脚走到柜台后面,从抽屉里拿出一串钥匙,推给清茗,“我这还有十三间房,这里是钥匙,喏,拿去吧。”
十三间房,而此处加上清茗长老共有二十四人,清茗长老势必是要单独一间的,那其中八位女修,十五位男修,定有一位男修需要单独一间房。
“小师弟,你和我一个房间吧,这样彼此好照应。”见秦肆安静的站在一旁,纪元走到他身边,轻声说道。
“不必,我想自己单独一个房间。”秦肆摸了摸怀中尚未来得及打开的乾坤袋,拒绝了纪元的提议,朝纪元露出一个笑容,“谢谢,大师兄。”
“不,不客气。”见到秦肆的笑容,纪元的脸可疑的红了红,摸了摸鼻子,“既然小师弟想要单独一个房间,那我便与曾玉师弟一起吧。”
并没有对秦肆的行为提出异议,清茗朝众弟子道:“看来大家都已经分配好了,那便各自回房歇息吧。”
秦肆的房间位于二楼最角落,不同于满布灰尘的大厅,这家客栈的房间虽不算纤尘不染,却也干净整洁,秦肆意念稍稍一扫,将整个房间布局尽收心底。
“叩叩。”
尚未来得及坐下,秦肆便听得两声短促而沉重的敲门音,门外是粗浊的呼吸声,他来干什么?
“小兄弟,我给你送茶来了。”见秦肆开门,张老笑了笑,一瘸一拐地自顾自穿过秦肆身前,把茶壶放在桌上,“这房间可还满意?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说。”
“我看你今年不过十二三岁吧,当年我也是有你这么大个孙儿,唉,不提了,咱都快入土的人了,还提那些干什么。”张老一边叹息着,一边给倒了两杯茶在桌上,“小兄弟,我看你面善,忠告你一句,一定要将清茗的话放在心上,保持警惕。若是有什么困难,便摇响这个铃铛。”
秦肆点头,接过张老所说的铃铛,朝老者笑道:“多谢提醒,我一定会注意的。”
“嗯,那老朽就不打扰了。”老者一边出去一边摇头,“真不知道现在年轻人怎么想的,这么小的孩子也舍得放这儿来,唉。”
“小师弟在吗?”
张老前脚刚走,纪元的声音便从门外传来。
将手中的铃铛收了起来,收起表情,秦肆在桌前坐了下来,“请进。”
“咦,小师弟,这是替我倒的茶吗?”见秦肆面前的两杯茶,纪元一脸惊喜。
“嗯,大师兄有什么事吗?”
“好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纪元感叹道,就算在清灵仙宗也难得喝到这般灵气充沛的茶,果然是他之前猜错了,清肃师叔怎么会对自己弟子不好呢,随即想起秦肆的问题,连忙回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来和师弟说一句,我就在你隔壁房,若是有什么事直接叫我便是。”
“好。”
“那我就先不打扰了。”依依不舍的再喝了一口茶,纪元才开门出去。
关上门,秦肆坐回桌前,摸了摸热气腾腾的茶壶,方才那老者端着茶壶从身边经过时,他分明就感觉到那是一壶冷水,但现在,这茶壶中的水却是滚烫的。
而且明明是前后脚的关系,纪元却根本没有看到出去的老者。
拿出那串铃铛,秦肆放在手里摇了摇,却发现根本摇不响,他试着将灵力注入进去,却发现进入铃铛的灵力犹如石牛入海,不见了踪迹。
就在刚刚在接过铃铛之时,秦肆碰了一下那老者的手,尽管很快,但他仍然判断出,从触感来说,那根本不能算作是一只手,更准确的说,那并不是一只活人能有的手。
上一世秦肆也曾瘦骨嶙峋,但再怎么瘦骨嶙峋之人,身上总会有一层皮包裹着,都是有温度有血肉的,但这老者显然没有。
尽管他有粗浊的呼吸声,也有对于修者来说过于明显的心跳声,但他却依然只是个会行走的骨架。
这座小城果然不是什么简单的地方,宗门让他们先到这里,定然不只是为了让他们来此休息的,而更像是--另一场历练。
抛开杂念,秦肆将清肃给他的乾坤袋拿了出来。
之前有人在身侧,一直没有拿出来看。秦肆按照清肃曾教过的手法,熟练地将乾坤袋上的禁制解开,偌大的乾坤袋中仅有一片玉简。
那玉简触感冰凉,上面还有一道禁制,秦肆划破手指,滴了一滴血上去,如他所料,最后一道禁制便迎面而解。
秦肆将意念探入这片被加诸了重重禁制的玉简中,迅速浏览起其中的信息,当秦肆将最后一个字看完,他手中的玉简瞬间化为了飞灰,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