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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1.令人怜悯的母女（2）

虽然黄霞的女儿身上穿的不是新衣服，裙子已经旧得褪色了，脚上穿的还是一双很普通的布鞋，完全比不得那些阔气人家的孩子打扮得那么时尚，可是她脸上洋溢着非常纯真开心的笑容，让周少斌感觉不到任何负面的情绪。

黄霞看到周少斌脸上的笑容，猜到他也喜欢自己这个宝贝女儿，心里不禁有些骄傲，低声道：“这就是我的女儿，李秀雅，小名叫丫丫，我在家里都叫她丫丫，你也这么叫吧。”

接着，又故意板着脸对女儿道：“丫丫，要有礼貌一点，这就是你一直念着的周叔叔！”

丫丫清澈欢喜的目光一直在周少斌脸上身上流连，欢喜又天真的笑道：“周叔叔，你长得好高大啊，又好帅气！难怪妈妈一直在家里提起你……周叔叔，是你帮了我妈妈的大忙吗？他说你是个好人，帮我们一家，丫丫一直想见你。”

周少斌突然感到无比的惭愧，初时黄霞说她女儿想见见他，他根本就不以为意，甚至来的时候，连礼物都没有买，看到丫丫这一刻，他才被震撼了，莫名的联想到自己天真可爱的妹妹那段既贫困却又快乐的童年，心头也是莫名一酸，眼睛在丫丫的旧裙子旧鞋子上转来转去，暗叹一声，走上去在丫丫身前蹲下来，亲切的拉着她的小手，笑道：“丫丫，我就是周叔叔，这次来得匆忙，没有来得及给你买礼物。”

丫丫毫不介意的笑道：“妈妈说了，好孩子是不能够随便拿人家礼物的，丫丫要什么，妈妈都会给丫丫买。叔叔，你真的好帅啊，比电视里那些大哥哥帅多了……”

周少斌顿时哭笑不得，又说不出的欢喜，才见丫丫第一面，就感觉自己非常喜欢这个跟他妹妹小时候很神似的可爱小女孩，赶紧松开手，从口袋里抽出两张百元钞票，塞进丫丫的小手里，笑道：“可是周叔叔不是外人呀，是你妈妈最好的朋友，你妈妈都收了我的礼物，你也不要客气，这是叔叔给你买新衣服的。”

黄霞脸色顿时变得奇怪起来，尴尬的道：“小周，你已经帮了我很多忙了，我知道你条件也不好，就别给孩子钱了，她也不会花钱。”

接着，黄霞又伴着脸对女儿斥道：“丫丫，妈妈是怎么教你的？还不快点把钱还给周叔叔？”

丫丫小脸一黯，嘟起了小嘴，害怕的躲在周少斌背后，一只手紧抓着周少斌的衣袖，一只手拽着钱，低声道：“我不，周叔叔说他不是外人，你直说不能收外人的礼物。你自己都收了叔叔的好处，我为什么不能收？丫丫想买新衣服。”

黄霞看着女儿委屈的模样，心头一阵酸楚，这孩子从小到大，就没有穿过一件稍微贵一点的衣服，连带她丈夫在内的婆家人，从来就没有给过丫丫一分钱，更别提给丫丫买东西，仿佛丫丫不是他们李家人似的，而她生活拮据，也没办法去打扮女儿，心有余而力不足。这次周少斌给她的五千块，大部分都用来还账了，留下一点也只够家用，黄霞本来还打算等在政府工作的第一笔工资到手之后，再给女儿买几套漂亮衣服的……

周少斌暗叹一声，站了起来，丫丫依然拉着他的衣袖，表情显得很委屈，周少斌低声道：“霞姐，你就不要跟我客气了，我现在生活还算不错，还拿得出这点钱，让丫丫收了，回头你给她买两套好衣服吧，这么可爱的小公主，我看了都心疼。”

黄霞默然，最终叹息的点点头，感激的道：“那就谢谢你了。”

周少斌微笑道：“我们不是朋友吗，还用这么客气吗？”

“耶！周叔叔万岁！”丫丫顿时欢呼起来，拉着周少斌的衣袖兴奋极了，仿佛已经买到了漂亮衣服似得，突然觉得不对，又吐了吐舌，补充道：“妈妈也万岁。”

周少斌和黄霞对视一眼，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实际上却是同时笑了起来。天真无邪的童年，谁人没有过？

周少斌弯腰将丫丫一把抱起，对黄霞道：“霞姐，进屋去吧。”

黄霞点点头，带头进了屋里，周少斌跟在身后抱着丫丫一起走进去。丫丫显得非常的欢快，一直盯着周少斌的脸看个不停，都看得周少斌有些不好意思了，这个时候的小孩子，不像以前那个时代资讯那么封闭，到处都是网络，家家都有电视，小孩子嘴里偶尔也会蹦出一些大人都不知道的时尚词语。

丫丫突然笑道：“叔叔，你力气好大啊，妈妈都快要抱不动我了。”说着，亲热的在周少斌脸颊重重亲了一下。

周少斌干笑一声：“叔叔是男子汉，你妈妈是女人嘛！”

丫丫拍手道：“对呀，妈妈是女孩子，女孩子喜欢哭鼻子，丫丫经常会哭，妈妈也跟着丫丫哭。”

所谓童言无忌，周少斌愕然看了黄霞一眼，心里多少知道她为什么哭，黄霞很是尴尬的低着头去厨房把做好的饭菜端上来，周少斌暗叹一声，眼睛在四周墙壁上浏览，几乎被丫丫的奖状所贴满，嘴里随意的道：“丫丫为什么会哭呢？”

丫丫神情变得难过起来：“因为……因为同学们都说丫丫是没有爸爸的孩子，笑话丫丫，丫丫就骂他们，他们就欺负丫丫，丫丫就哭了……”

周少斌心里更是难过，为黄霞感到不值，更加气愤黄霞的丈夫不负责任，这都什么年代了，长辈重男轻女就算了，她丈夫居然也重男轻女，难道女儿就不是人吗？真想问问他妈当年是怎么被人虐待的。

周少斌默然半晌，才努力保持平静的笑道：“丫丫这话可不对哦，你怎么会没有爸爸呢？你有爸爸的！”

丫丫脸色落寞的道：“可是……爸爸都好久没来看我了。”

周少斌只得违心的道：“你爸爸工作忙，没时间来看你，等你长大一些，他就会来了。”

丫丫不解的看着周少斌，问道：“真的吗？叔叔你没骗丫丫吧？”

周少斌硬着头皮道：“当然没有骗你，骗人不是好孩子，对不对？”

丫丫这才欢喜的道：“对对对，妈妈和老师都说了，骗人的孩子是小狗，丫丫从来不骗人，妈妈也不骗人，周叔叔你也不会骗丫丫！”

周少斌这才松了口气，心里暗暗感慨，这对可怜的母女，真是让人看了都心疼，黄霞的丈夫到底是怎样的绝情，居然能够忍心分居这么多年都没来看望他们母女两，这跟离婚有什么区别？

就在黄霞把菜装在木盘子里端上来的时候，周少斌没有留意到，心里正堵得慌，看着丫丫天真无邪又令人怜爱的样儿，心头一阵冲动，脱口而出道：“丫丫，在你爸爸没有来看你的这段时间，周叔叔当你的爸爸好不好。”

黄霞吓了一跳，几乎把手里的盘子掉到地上去了，一下子变得脸红耳赤，瞪了周少斌一眼。

周少斌这才醒悟自己说错话了，还没有来得及补救，丫丫已经不解的道：“你是叔叔，怎么能够当丫丫的爸爸呢？”

周少斌干笑道：“我是说，当你的干爸爸，可以吗？”

黄霞这才松了口气，白了周少斌一眼，神情又有些激动起来，如果孩子真的攀上了周少斌这样的好人做干女儿的话，或许真的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丫丫歪着头琢磨了半晌，才眨巴着眼睛道：“叔叔，什么是干爸爸啊？”

周少斌和黄霞对视一眼，同时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