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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腐朽神奇
金夫人被他这说辞,说的浑身都不自在。只能转移话题道:“你路上没吃饭吧。先梳洗吃饭吧。”
金双久上前,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你又开始逃避。”
“你放手。”金夫人将手抽回来,瞪眼道,“叫人看见了……”
“怕什么了?”话虽这么说,金双久还是放开了金夫人,在她身边的凳子上,大马金刀的坐下了。
见一边放着一株兰花,他就耻笑一声,“怎么,这么些年长进了?能把花草养活了?”
金夫人大怒,瞬间就瞪着眼睛看金双久。
金双久眼里就有了笑意,“可算是敢正眼看我了。”说着,他就抬手摸了摸脸,“是不是老了。你以前不是总盯着我的脸看,说长的俊俏吗?怎么?现在不俊了?”
“无赖!”金夫人脸上的神色有些尴尬。这些事情,都是很早以前的事了。那时候还不知道情为何物。看到长的俊俏的十八哥,她就喜欢那么去瞧他。心想,这男人怎么也能长的这么俊呢。
金双久就笑:“咱们比,谁更无赖?你别觉得生了两个孩子,你就是大人了,你身上就没有那些恶劣的性子养出来的无赖毛病了?”
“你诚心来气我的是不是?”金夫人呱唧就掉下了脸子。
金双久就抬头看金夫人,“诚心是真的,但真不是为了气你的。”说着,就伸手,拉住金夫人的手,“你看,我现在也老了。咱们相互做个伴,好不好?”
金夫人使劲的把手往回抽,见没抽出来,才道:“我不答应,是有我的顾虑。”
金双久就看向金夫人,“顾虑?你说说,说出来,咱们一起参详。”
“要是能改变,就不叫顾虑了。”金夫人看向金双久,“你日夜兼程,辽东的气候你也未必能适应。先去梳洗,吃饭,睡觉。等到晚上,我给你看个东西。看过了,你再做决定。”
金双久抬眼看她,“你是认真的?”
金夫人道:“这事能开玩笑吗?”
“好!”金双久沉默半天,才应了一声。起身后,他又道,“不管给我看的是什么,都不能阻挡我。你知道我的决心的。”
金夫人没有说话,只看着他走了出去。
五娘偷听被逮住了,尴尬的笑了笑,小声的道:“老叔,我娘还是有顾虑?”
金双久提着五娘的后领,一下子就提溜了起来,“都嫁人了,还没大没小的。”
宋承明胆战心惊的将五娘给接过去,“老叔,您轻点。”
金双久哼了一声,“叫人带路,我睡饱了跟你娘慢慢的磨。逮住人了,还能跑到哪里去?”
五娘狗腿的竖起一根大拇指,“您是这个。”
宋承明亲自带着金双久去了一墙之隔的院子,林雨桐却转身去看金夫人。却被愁眉苦脸的大嬷嬷告知,金夫人在里面沐浴。
这个节奏不对啊!
五娘悄悄的从门缝里看进去,正好看见金夫人在抚摸着身上的疤痕。
这一瞬间,五娘一下子就懂了。女为悦己者容,如果娘没有动心,就不会在意身上的这些狰狞的疤痕。
那肩膀上的疤痕,一直延续到背上,胸前的,五娘倒是没见过。以前一起洗澡,娘也总是穿着肚兜的。
她悄悄的退了出来,心里难受的厉害。这身上的伤好了,可留下的痕迹却总能让人想起那段不愉快的往事。
而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每看一次,就是提醒他一次。这个女人曾经属于别人,跟别人生育了一双儿女。
谁也不能保证男人的情感能持续多久,三年?五年?
得不到的,才会有很多的遐想。因为在他的心里,这个女人是最好的。甚至经过了岁月的沉淀,记忆还美化了几分。
所以,娘亲她犹豫了,退却了。
五娘转身走到了堂屋里,心里就有了主意。她附在大嬷嬷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大嬷嬷连忙摆手,“不行!”
五娘赶紧道:“听我的吧。错不了。娘要怪起来,您就推到我身上。”
大嬷嬷惊疑不定的看了五娘半天,才道:“罢了!就听你的。”
金夫人的心情不好,洗漱出来换了衣服,就躺在榻上,将头发放下熏笼上晾着。
大嬷嬷轻手轻脚的走进来,将一根香□□了香炉里。
“怎么想起用这劳什子熏屋子了。”金夫人看了一眼,就道。
大嬷嬷笑了一声,“这辽东太冷,这会子也没办法开窗户换气。这香是姑娘拿来的,说是熏屋子最好。”
金夫人‘嗯’了一声,就不言语了。
心里还琢磨着见金双久的事呢,转眼眼皮就重了。
大嬷嬷看着金夫人真睡着了,又上去叫了两声,见睡沉了,就赶紧给盖了一层被子。
转脸见五娘端着一个盘子进来,上面还盖着一层白布。
“红椒,香荽,你们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五娘说着,就拉了大嬷嬷进去。
大嬷嬷转身将门从里面关上,小声问道:“姑娘,你到底想干什么?”
五娘将托盘上的白布解开,上面放着十多种颜色的颜料,还有一把子大小不一的毛笔。“嬷嬷,给我娘把衣服脱了。”
大嬷嬷大惊,“你这是要……”
“在我娘身上作画。”五娘开始调色,嘴上却催促道:“快点。”
“作画?”大嬷嬷摇头,“不成,不能胡闹。”
“没胡闹!”五娘认真的调着手里的颜料。这东西对皮肤没有什么伤害,而且在一定的时间段内,是不怕水洗的。这也算是自己上辈子的记忆带来的好东西吧。“化腐朽为神奇!那些疤痕,也该是最美的疤痕。”
大嬷嬷见她坚决,也动了心。
上前轻轻给金夫人宽了衣服,先把背部朝外,叫五娘看清楚。
那是被刀砍的,整个伤痕斜着横跨整个背部。从左边的腰上直到右肩膀。
五娘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当时,这得多疼啊。”
大嬷嬷就叹了一声。
五娘强忍着泪意,开始动笔。她画的很仔细,很认真。那斜着的伤疤,瞬间成了一只梅花的枝干,那些没长平整的凸起的地方,被画成了梅花枝干上的节点,而有些凹进去的地方,则用了大红色的颜料,点成了梅花的花骨朵,或是盛开的梅花。更是用一个黄色的颜料画了花蕊,遮挡某些明显的疤痕。
不足半个时辰,雪白的脊背上,就出现一枝凌寒而开的梅花。
哪里还有刚才的狰狞和可怕,分明就美的叫人舍不得移开眼睛。
大嬷嬷也不由的露出笑容来。继而又低声道:“主子醒了,觉察出来,只怕要洗掉的。”
五娘低声道:“没事!这颜料清爽透气,一点都不油腻。一会子干了,就觉察不出来了。而且,这东西除非用我给的药洗,否则洗不掉。要是将来想换花样了,洗了再画就是了。以后,我把配方被嬷嬷。”
大嬷嬷这才竖起了大拇指。
就算发现了,不给她药水,她也洗不掉。
等这一面干了。大嬷嬷才把金夫人又翻过来。
五娘也是第一次看到金夫人的胸前的伤疤。这也是刀伤。从肚子上,一直到右边的乳、房上。可能伤没完全长好,因为怀孕,肚子就鼓起来了,所以,肚子上的伤疤,尤为狰狞。
再加上妊娠纹,确实算不上美。
五娘的眼泪掉下来,又赶紧擦掉。她提起笔,将肚子画成了池水,上面铺盖着荷叶,荷花的茎从荷塘里伸出来,而在右边的rufang,却画成了荷花。还在turou上,画上了一只停驻在上面的蜻蜓。又给池塘里,添上了蝌蚪,遮挡一些疤痕。
“好看吗?”五娘忐忑的看大嬷嬷。
就见大嬷嬷直抹眼泪,“好看!好看。”
“娘身上哪里还有疤痕?”五娘又问道。
大嬷嬷摇摇头,“就这些了。”剩下的全都微不足道。
“你快给娘穿好衣服,别叫娘察觉出来。”五娘低声叮嘱。她很怀疑,自己娘亲今儿说的给老叔看一个东西,是看她肩膀上的疤痕。
金夫人只觉得这一觉睡的特别香,特别沉。起来后,天已经黑了,“我睡了大半天?”自己的心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她净了脸,门帘就被撩起了。金双久已经垮了进来。
“不是给我看东西吗?”他坐下,看见金夫人刚起,头发还散着呢,就有些不自在的扭头问道。
大嬷嬷眼睛闪了一下,就默默的退出去了。顺便还将门给带上了。
金夫人低下头,问道:“你真要看?”
金双久点头,“你给我看,我自然要看。什么东西?”
金夫人就将头发挽起来,用簪子簪住。然后,将衣服的扣子一个一个的解开。
金双久愣愣的看着,不知道她这是要干什么。
但随着金夫人站起来,身上的衣服落地,他的眼睛就瞪圆了。
屋里想起一声‘咕咚’声,这是咽口水的声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