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狮子 !
手机阅读更精彩,手机直接访问
和白翡丽在一起已经五个多月了。
但这五个多月, 刨开舞台剧这种和他工作相关的部分, 他和她说过的私心话, 或许加起来还没有看一场《龙鳞》他说的话多。
他偶尔也会开玩笑。
但现在想来,竟然都是有关九在的场合。仿佛有关九在, 他就能自在很多、放松很多。
他是话少的人吗?
余飞觉得不是。
他明明可以很多话,他的情感也明明细腻, 可他仿佛一直都在克制着自己不要过多表达。
她屡屡见他欲言又止,也不知是为了少说少错,还是根本觉得无法和她交流。
她过去没去想太多这些事情。他属于她已经很好,她不想去细究这些煞风景的事情。
她只想要纯粹的快乐,而他身上有她所最贪恋的美丽与温暖。
这五个月中,她觉得和白翡丽的这种状态挺好, 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你是爸爸,我是妈妈, 白天上班,晚上做饭,夜里睡觉。
小孩子眼里哪有什么情啊爱啊, 小孩子就知道在一起, 没有为什么。小孩子眼中的一切除了单纯就是美好,没有任何不和谐的音符。
但现在白翡丽握着她的手按在他的领口, 她忽然觉得他们两个人一瞬之间都长大了。
毕竟有哪个孩子不会长大呢?
就像她终于明白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一样。
白翡丽说了“以后”, 她也终于不得不去面对, 她和他, 以后究竟应该怎么走。
白翡丽身上有淡淡的崖柏冷香,一如既往。余飞摸着他领口这颗扣子,坚硬的,半透明的。
她手指头稍稍一动,就给他解了开来。
这么熟练。
他微重的气息拂在她的额头上,握着她手腕的右手松开,左手扶住了她的腰。
余飞翘一根手指,从他两枚锁骨间的峡谷划下来,低着眉眼,硬硬地戳他的心头骨――
“那以前呢?为什么、关九、可以、解你的、扣子?”
她堵着气,顿一下就用力戳他一下。
他定定地看着她:“我那晚吃了安眠药,最后都困得动不了了,挡了她一下,实在挡不动她第二下了。”
余飞想起那晚他睡死在她床上。
她又想起那晚,白翡丽的左手确实扣着关九的右手,关九最后是用左手解他扣子的。
她心中仍然不悦。白翡丽胸口那一小块被她戳得发红,她又换个地方戳――
“关九跟你、到底、什么关系?”
他顿了一下,说:“我是弱水。”
这完全在余飞的预料之中,她“哦”了一声,说:“所以呢?”
“关九过去以为我是女的,追过我。后来发现我是男的,就放弃了。但是因为我们有一样的想法和追求,就一起做了鸠白工作室。”
余飞嘟哝道:“她怎么那么多讲究?男的女的有什么关系吗?”但她还是忿忿不平地去戳他:
“那为什么大家都说是你追关九?”
“关九那会很难过。她说追我追得那么真心实意,都追出国去了,结果见到真人发现是个男的,这个说出去是她一生的耻辱。她说我得补偿她,以后别人只能知道是弱水追关九,不能是关九追弱水。我觉得她爱怎么说都没关系吧,就由她去了。”
余飞白了他一眼。
白翡丽郑重地说:“你不信可以去问关九。”
余飞给他把衬衣的第二颗扣子扣上,又恶作剧一般地给他把第一颗扣死,磨着牙齿说:
“我不问关九。我就问你她追你的时候你喜欢过她吗?”
楼上有老太太一手拉着买菜的拖轮包,一手牵着去上学的小孙子下来了。一见到他们两个,忙拉着小孙子转弯下楼,生怕小孙子多看他们一眼。
白翡丽左手扣着余飞的腰把她抱进怀里,右手撩开她耳畔的长发,压在她毛茸茸的耳边低低地说:
“我只喜欢过你啊。”
余飞被这一句话酥化到心里头去,耳朵都燥热了。
她眼角的余光见那一老一小消失在楼梯拐角,双手滑到他的脖子上,小声说:“我想和你上床。”
白翡丽的耳朵轰的那一下,红得可以滴出血来。
余飞便咯咯地大笑个不停。
随便便被压在墙上吻。他的手滑过她身上的每一条曲线,她觉得他随时可能把她这件和她的身体严丝合缝的旗袍给撕了。
余飞一肚子的坏水,放肆地回吻他,轻轻地摆着腰摩擦着他,存了心要勾引他,勾引他只为她一个人疯魔。当觉察他想要去抠她手心里的钥匙时,她推他:“要迟到了,我的火车,我家被水淹了。”
他不肯放,含混地说:“我给你换机票。”
她硬硬地推拒:“我恐高,晕飞机。回Y市的高铁上午就这一趟。”
其实不止一趟,但她笃定了白翡丽没坐过火车,不知道这些事情。
果然,白翡丽只能放开她,定了定神,拉着她的箱子准备往下走。
余飞又展颜笑了起来,灿灿然的,却笑得不怀好意。
白翡丽抬眉说:“走啊。”
她靠着墙,一手拈住白翡丽的衣角,娇娇地说:“我腿软,走不了。”
白翡丽放下箱子,转身过来看她的腿:“你怎么了?”
她这件旗袍高开衩,一双腿雪白、笔直、修长,不穿高跟鞋,都显得她身材十分高挑,比例诱人。
她绷着脚尖在地上慢慢地划,足面也是雪白,血管的淡青色也煞是好看。她记得他的手被木棉花砸中的那晚,他就一直盯着她的脚尖看。
她曼声说:“我腿突然很软,没力气。”
“怎么回事?”他的语气有些担忧。
她慢慢抬起头来:“被你弄得――我总站不起来。”
白翡丽终于被她玩得不行了,脸色都要黑了。他去掰她紧捏着钥匙的手指,她死活不给,他便按着她就地解她旗袍的扣子――他解得比她还熟练,余飞只能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我自己走,我这就走――”
她走了两步,还真软了一下。
白翡丽拎着箱子站到两级台阶下,道:“上来。”
余飞这人叶公好龙,狐假虎威,扭捏了两下,说:“你还提着箱子呢。”
“不重。”
她这箱子里只有衣服和一些化妆洗护用品,的确不重。
她倒是羞了:“露大腿呢,白花花的。”
“知道还穿?”
“勾引你呢。”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万一来了呢。小芾蝶不是知道了嘛。”
“别废话了。”
余飞扭扭捏捏地爬上他的肩膀,双腿夹紧他的腰。他一手兜着她,一手拎着箱子往下走。
“嗳……有人的话,就放我下来……”
“没人。”
“……”
好在余飞的确恐高,住公寓不能高过三层。她这房子就在三层,一路走下去,没把白翡丽累趴,也没碰到别人。
白翡丽没开车来,直接在大街上拦了辆出租车,送她去南站。去到南站,他从她钱包里摸出身份证来,说:“你在这里等着。”
余飞心想你要去给我换票吗?这么贴心吗?便拖着箱子追过去,说:“等等我,我也去。”
到一台自助售票机前,白翡丽把她的身份证靠上去,她的那趟G字头的车次便显示了出来,二等座,历时9小时43分抵达目的地。
白翡丽点了个勾,余飞以为他要点确认了,没想到他点了两下,直接进入了退票流程,余飞都没来得及阻止!
余飞:“白翡丽你干嘛!”
白翡丽没理她,重新选了一趟车,拿着她和自己的身份证刷卡买了两张新票。
车票很快打了出来。
新的车次比她那辆晚半个小时,全程时长10小时8分钟,但是,有卧铺。他买的就是卧铺。
余飞瞪着她:“你干嘛给自己也买一张?”
白翡丽说:“我也要回去一趟,有急事。”
余飞依然瞪着她:“你家也被水淹了?”
白翡丽看着她,摸摸她的头发,笑了一下:“是啊。”便帮她拉着箱子往候车大厅走。
余飞追上去:“你骗人。”
白翡丽说:“真的是家里出了事。”
余飞问:“严重吗?这车要开十个小时呢。”
她有点担心这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坐不住。
白翡丽笑笑:“也许严重,也许不严重。我也不知道,所以得回去看看。”
余飞这时候却想起一个十分严重的事情来:
“我还有退票费没拿呢,六百多块。”
白翡丽瞅瞅退换票窗口那长长的队伍,和整个车站攒动的人头,把她拉走:
“算了吧。”
火车开得快而平稳。余飞本来以为白翡丽坐不惯火车,便一直陪着他在窗边看风景。但白翡丽除了嫌床硬,也没抱怨什么,中午余飞从餐车给他挑了餐食过来,他也吃了。
余飞两手撑着脸,笑眯眯地看着他吃,说:“你也能过苦日子嘛。”
白翡丽瞅了她一眼,低头吃饭,也没说什么。
吃完饭火车在一个大站停了下来,停靠十五分钟。余飞拉着白翡丽出去透了透气,车往南一半旅途,热烘烘的气息席卷地面。余飞觉得热,白翡丽倒没怎么出汗。余飞见他领子上第一颗扣子仍然紧扣着,便赶紧给他解了,说:“你说只有我一个人能解,不会连你自己都不包括在内吧?”
他笑:“嗯。”
站台上有人发做成小扇子的广告,余飞拿了一个,呼呼地给他们两个扇,又白他一眼:“我看你就是懒吧。”
他果然就把胳膊抬给她。
余飞一怔,反应过来他是让她给解袖口、卷袖子呢。她哼了声作势要走,他便把她抱住。余飞虽然不怎么在意别人的眼光,但这时候还是有点羞的,说:“有好多人啊――”她推开他。
他又把胳膊抬起来,她便老老实实给她解开袖扣,给他一层层卷了起来。
她低着头时,他便趁机亲亲她红润微汗的脸。
她觉察到了他隐秘的戏弄,忽的就想起一件顶顶重要的事情来:
“你是弱水?”
白翡丽猛地一惊,表情僵在脸上――
却被她狠狠推了一把:
“你那天晚上逗我玩玩得很开心是不是!”
bQg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