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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福妻当自强》第六十七章 所谓赌注,树林危机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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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素兰?安宁若有所思地看着跪倒在地上的这位姑娘。这不就是那张老爷的嫡女吗?她怎么会躲到她这里的草堆来了?

玉容却上前一步,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姑娘,昨天大山村传得沸沸扬扬的,说是这张姑娘离家出走呢。”

离家出走?难不成是离到她这里来了?

或许是因为月秋说过的那番话,安宁对这位张素兰并不像是她父兄那样讨厌,语气虽然有些淡,但多少透着善意,“起来吧,你怎么会来我这里?”

张素兰抿了抿嘴,垂眉道:“小女从家中逃出,不知道该躲哪里去,只知道我那父亲,定不敢到县君这里寻我,因此才趁人不备,偷偷溜到这里。”昨天晚上又下了一阵的雨,张素兰躲在草堆中,多少被波及到,所以显得格外的狼狈。虽然如此,她说话行事却显得落落大方。

“哦?好端端的,你怎么会突然从家里逃出?”就算张素兰在张家待遇不算特别好,好歹也是个嫡女,加上她庶兄张世成又关进大牢之中,秋后就要问斩,她爹没有其他的依靠,居然不想着好好对待女儿,反而将她逼了出来?

张素兰眼眶红了红,声音有几分的哽咽,“我爹打算将我送给通政司副使之子做妾室,好为我那哥哥搏得一丝的生机。”

张素兰没说的是,说是妾室,其实就是没有名分的通房,她虽然没想过一生能够大富大贵,但也不愿成为所谓的小妾。

“即使是通政司副使也未必能有这本领吧。”

通政司副使是四品官,守备是正五品,虽然比不过通政司副使,但有点脑子的,都不会为了儿子的侍妾,而随意去得罪一个五品官吧。

张素兰吸了吸鼻子,“通政司副使同京兆尹是同窗,据说交情匪浅。”

京兆尹相当于京城的知府,不过地位可比普通知府要高许多,为正四品上。京都极其附近三十多个县都属于他的管辖范围,若是京兆尹出手的话,还真有可能抱住张素兰哥哥张世成的性命。

果然,对于张老爷来说,儿子才是命根子,嫡女算什么?为了儿子,连嫡女都可以被他随手拿去牺牲成为官员的通房。

“你先起来说话吧。”安宁的语气越发的温和,这位张素兰也是个可怜人。

张素兰说道:“素兰不敢要求县君为素兰做主,只愿县君让我躲个两天,避避风头,过几天,我会躲去别的县城。”

安宁顿了顿,说道:“你逃到这里,你娘知道吗?”

张素兰的母亲因为没有生出儿子的缘故,所以被张世成的生母沈姨娘给压了一头,日子过得不算好。

张素兰眸光中闪过恨意,原本强忍着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我娘,她以死相逼,不让我爹将我送人。但我爹被迷了心窍,执意不肯,我娘便直接服毒自杀。”

她终于还是忍不住爆发出嚎啕的大哭。她知道她娘都是为了她,只要她娘一死,她不得不守孝三年,在这三年内,若是那通政司副使的儿子仍然强逼带孝女子为妾,事情传出去也仍然吃不完兜着走。

只是张素兰没想到她爹会狠心到将她娘尸首送到别的地方,将她娘自杀的事情给隐瞒了下来。她昨天从家里逃出来以后,便躲到安宁这里的草堆,明明心中悲愤伤心到了极点,仍然不敢哭出声,生怕引来别人。

直到现在,才终于将所有的情绪随着这眼泪一起倾泻而出。她哭得全身颤抖,哭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安宁皱了皱眉,这张老爷在她面前还可怜兮兮的样子,对他那儿子可谓是慈父心肠,对待自己嫡亲的女儿和正妻却是半点人性都没有。

她心中涌起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火苗,玉容和桂圆也是义愤填膺的样子,纷纷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张素兰。

张素兰的情绪大起大落,加上昨天淋了雨的关系,哭着哭着,竟是直接晕了过去。

安宁连忙让桂圆将她抱起――反正桂圆力气够大,然后将张素兰给抱到一个干净的屋内,玉容让人打了热水过来,给她梳洗一番。安宁又安排人坐马车去城里请一个大夫。

她师从卫先生,学的更多的是毒药,医术平平,给张素兰把脉后,也只知道她这是淋雨引起的发热。

来回这么一趟,等大夫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这大夫也是蔚家可以信任的,常常请来给蔚府的人看病。

他把过脉后,说道:“不碍事,淋了雨加上之前郁结于心,所以才引发的,等下我给她开几帖药,吃过以后就好了。只是要注意这几天别再受寒。”

把脉过后,龙飞凤舞地写下了药方子,安宁看了看,都是一些比较温和的药剂,点点头,让底下人去熬药。

因为大夫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安宁索性让大夫留着,明天再回去。人家一来一回也颇为不便,因此她特地给大夫包了个大红包,算是补偿。

这大夫也不矫情,看完病后,在下人的带领之下,便歇息去了。

照看张素兰自然是轮不到安宁,她随意指了指一个叫做半晴的丫鬟留着照顾张素兰,然后就去休息了。

在两天过后,张素兰的病也就好了大半。

在安宁过来看她的时候,她精神气比一开始要好不少,陪安宁说了几句感谢的话语后,便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安宁看出她似乎有话要同她说,示意其他人先下去。

张素兰的脸色仍然显出几分苍白的脆弱,轻声道:“在我逃出家里的前几天,有位大人来到我家中。虽然我不知道他具体什么官位,但是从我爹对待他恭恭敬敬的态度来看,想来至少是五品以上的官员。我当时害怕是那通政司副使家中的人,担心自己的未来,所以偷偷去听了一把。那位大人,他责怪我爹没有没有办好他交代的事情。”

安宁隐约察觉到这事同她有关,不然张素兰也就不会特地私下同她说。

“我听了半天,大致听出一些东西,那位大人想要让我爹将我家的财产都送给县君您,日后可以用这作为您勒索的凭证。甚至可以将我那庶兄的事情,弄成是县君您为了霸占我家财产,所以才设计的。所以若是我爹要将财产送您,县君你可千万别中计。”

安宁冷笑一声,“好几天之前,你爹的确是有这个意思,被我拒绝了。”

古代这种房契地契过户,都得过去衙门那边双方重新签房契和地契,缴纳一些纳契税,还得撕下房契的存根部分,放在衙门中作为备案。所以安宁根本不担心这张家私下将名字改成她的,没她本人一起过去签订新的合同,根本就不算数。

敢情这件事设计的还是她。若是她当初真的贪心收下的话,恐怕这几天张家就要去告她,说她为了霸占张家财产,设计张世成打死人。对方既然敢如此设计,想必一些所谓的证据也已经找全了。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哪个人在背后这样设计她的。

她冷着一张俏脸,身上散发着寒意。

她看着张素兰,问道:“你可知道那人是谁?”

张素兰摇摇头,“我爹称呼他为杨大人。”

杨这个姓氏太过普通,安宁根本没处找起。

张素兰继续道:“若是我见了他本人,肯定可以认出。他年约五十,皮肤有些黑,身材偏瘦,说话带着京腔,应该是京城本地人。”

安宁也只能让底下人去打探一番,看能不能找出幕后之人。她向张素兰道谢:“多谢你提醒我这些。”

张素兰只是摇摇头,“我还没有谢姑娘你收留我,又为我请大夫看病呢。”她从家里出来,虽然带了一些银票,但是因为躲着她父亲的缘故,哪里敢大摇大摆出现去看大夫。

张老爷这些年的作为已经一点一点地磨掉了张素兰对他仅有的亲情,这最后一丝亲情在张老爷打算卖了她后就没有了。特别是她娘被逼死后,张素兰更是恨上了张家全部的人。因为要隐瞒这件事的缘故,她娘死亡的消息还被隐瞒着,没法好好下葬。

从小到大也是如此,无论她再出色,再孝顺,也比不过她那庶兄。

想到这里,悲从中来的同时,张素兰心中也涌现出一股仇恨的情绪。她牙齿将下唇咬出了血,血腥味涌了进去,她却丝毫不觉,只是恳求道:“周姑娘,小女能否摆脱您帮我给我舅舅家传消息?至少要让我娘入土为安。”

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安宁点头应了下来,“你等下写好信件给我,顺便告诉我你舅舅家的地址,我让底下人送过去。”

张素兰唇角勾了勾,拿出手绢擦掉眼泪。她舅舅同她娘感情交好,若是舅舅知道这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安宁很快让人拿来笔墨纸砚,张素兰一边写一边掉眼泪,信纸都糊了好几次,最后强撑着写好了一封信,拢进信封袋中,又告诉送信人她家舅舅的地址。

幸好她舅舅家距离大山村不算特别远,过去也就是一天的车程。

与此同时,安宁也安排人去调查幕后之人的消息,一时半会儿估计没法马上得到消息。她也不担心,在她有了防范的情况下,那些人想要对她出手也是不容易。她再次感激起自己之前能够保持住本心,不被那张家的财产所诱惑,不然现在就中了别人的算计。

安宁在庄子上呆了差不多半个月,在这期间,同蹑影的感情也越来越好,骑术也是一日千里。

在三月二十八的时候,她直接选择回家。

她呆庄子这段时间,周李氏也时常打发人给她送东西,见了安宁后,难得没好脸色,“总算是舍得回来了?”

这没良心的死丫头,都玩得忘记他们这群亲人了。

安宁连忙蹭过去撒娇,“娘,我可想你们了。”

“哼,嘴里说想,也没见你表示出来。”自己疼爱的女儿软语撒娇,周李氏脸虽然还绷着,但心已经松动了几分。

安宁最是了解她,甜言蜜语不要命地往外丢,“胡说,你看我想你们想得都瘦了,手腕都细了一圈。”说罢,还展示了一下她的手腕。

周李氏果然心疼地摸着闺女的小脸,“你在外头也不知道给自己弄些好吃的吗?”眼光一扫,桂圆她们没好好照顾她闺女吗?

安宁咳嗽一声,说道:“大概是因为天天骑马的缘故吧,加上还时常在外头散步。”她这段时间运动量的确有点大,吃的和过去又差不多,加上又是长个的年纪,腰上的肉都减少了一些。

安宁倒是觉得这样刚刚好,加上她肤质又好,天生晒不黑,在外头跑了半个月的马,也不见皮肤变黑,因此十分的满意。

周李氏只觉得女儿瘦了,心疼得要命,连声吩咐厨房那那养了好几天的野鸡拿下去炖汤,再放上人参,好好给女儿补补身体。

安宁听她在那边念叨着最近要给她吃的东西,不觉头大如牛,连忙摸着贝贝的苹果脸,问道:“贝贝想姑姑没?”

“想!想死了!”脆生生的话语让安宁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贝贝大声说道:“姑姑一直都不回来,我都没法和静静玩了。”

安宁嘴角抽了抽,敢情贝贝是嫌弃少了静静这个她最喜欢的玩伴啊,这个小没良心的!

她哼了一声,“姑姑本来给贝贝编了一个特别好看的花圈,现在决定不送给贝贝了,自己留着戴。”

周李氏在旁边听得不住笑,“你这个孩子,都多大了,还和三岁的小孩子计较。”

周慧也忍俊不禁的样子。

贝贝急了,连忙抱住安宁的大腿,“姑姑,我可想你了!特别特别地想!想得饭都吃不下了。”

安宁嗅了嗅,闻到了她口中的枣泥山药糕味道――这枣泥山药糕一直都是贝贝最爱吃的点心,她伸手点了点贝贝的头,“什么吃不下,你是点心吃多了吧。”

逗了贝贝好一会儿后,她才拿出了她编的小花圈,编的时候是按照贝贝的头型编的,各色的小花,颜色搭配得又好,很是精致可爱。贝贝一看就喜欢上了,拿在手上,玩了一会儿,然后戴在自己的脑袋上,到处显摆着,笑声充满了整个周家。

安宁微笑着看她到处跑,心中感觉有片暖流在缓缓流淌着。对她来说,有亲人所在的地方便是心之安处。

……

等到四月一号的时候,她换上了玫红雀纹窄袖骑马装,将浅蓝色挑丝云雁窄袖骑马装带上,作为备用。她一大早便起来,随蔚邵卿一起进围场。这围场是红山围场,占地面积至少有几万亩。

安宁骑在马上,进了围场后,一眼望去,都是大大小小的帐篷。

蔚邵卿作为御林军统领,在这种时候自然得紧跟随在天子凌青恒身边,他离开之前,对安宁叮嘱道:“若是要一起下场狩猎,别往林子深处,那哨子有记得带上吧?”

他平时话不算多,却能够耐心一条条地吩咐下来,安宁唇角扬起愉快的弧度,笑道:“不必担心我,我最多就是猎只兔子过把瘾就好了。”

蔚邵卿神色微暖,“你想要什么动物皮毛?”

言外之意就是她想要什么,他就猎给她。

安宁眼睛眯起狡黠的弧度,“都可以,我一直都不挑剔的。你自己也小心一点吧,表哥。”

蔚邵卿目光落在她明艳清丽的面容,总是含着笑意的唇角,心道:她的皮肤白皙,穿起白狐做的大氅更能衬托其肤色。心中已经打算猎几只白狐。

安宁同蔚邵卿说了几句话,目送他如青竹般挺立的身姿,然后在蔚海的带领下,转身去了前头的一个帐篷。

一般来说,参加围猎的名额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定了下来,哪个帐篷住着哪个人都是安排好的。蔚邵卿私心将安宁同她几个朋友安排在一起。因此当安宁看见玲珑、丁瑜的时候,不得不承认是一大的惊喜。

她牵着蹑影小跑着过去,欣喜道:“我们三个都是一个帐篷的吗?”

安玲珑点点头,“一个帐篷住在三个人,我们恰好是一起的。我昨天才偷偷问过我哥的。”

安宁将蹑影交给蔚海,让他帮忙看一下,随即同安玲珑她们一起进了帐篷。

帐篷并不算大,里头摆放着一张的桌子,几排的椅子。桌上茶具、瓜果都事先准备好了,除了她们三人,还有一个专门服侍她们的丫鬟红缨。据说每个帐篷都有一个丫鬟。

丁瑜道:“可惜梦芙前些天生了病,所以今天没来呢。不然你知道的,她最喜欢这些,弓箭水平高超,每一年都能猎了不少的东西呢。”

三个姑娘叽叽喳喳的,也不觉得烦。

安玲珑和丁瑜都打算等下午时候再下场,按照她们的说法是,一般来说,大件猎物早上都被打了,他们下午下场,好歹更安全一点。

安宁疑惑道:“那下午才下场的话,岂不是不容易撞到猎物了?”

玲珑一脸严肃表示:“那只能说大家水平太好了,把猎物都打光了,不是我们的问题。”

丁瑜给她拆底,“你是因为自己狩猎水平太糟糕,才给自己找的理由吧。”

说完,自己都撑不住笑了。

安玲珑自然是不肯承认这点。

她们这一片的帐篷基本都是女眷所在,离男士那边远远的。安宁他们这些女眷虽然拥有参加这围猎的资格,却不必像其他人一样,还得听一耳朵天子的训导,然后才正式开始围猎。

三个小姑娘嘻嘻笑笑的,不时有附近帐篷的人过来串门。其中也包括了一些她们认识的朋友,到最后,有六七个人挤在她们这个帐篷之中。

快到中午的时候,玲珑的哥哥安逸成让人送来了好几件的猎物。有兔子、有貂、还有山鸡,说是留着给她们烤来吃。

安宁眼睛亮了亮,她今天出门的时候,可是特地准备了不少的调味料,正好这时候可以派上用场。

李云直接说道:“你们谁会处理这些肉类?”

丫鬟红缨站了出来,恭顺道:“姑娘们若是信得过我,我来处理如何?”

安宁想了想,说道:“我陪你一起吧。”烤肉的话,她还是习惯自己处理了再烤,味道也比较美。

红缨微微一笑,没说什么。

其他姑娘们见安宁打算动手,似乎觉得这事挺有趣的,说道:“以前都是等着吃别人烤好的,今天也来试试自己动手好了。”

一群姑娘瞬间兴致勃勃地决定了这事。

在安宁的指挥之下,拔毛的拔毛,切片的切片,每个人都找到了自己要做的事情,安宁则是负责弄料酒。

玲珑早就已经烧起了一个火堆,在上面架上了烤肉的架子,瞧她动手的熟练程度,看得出平时没少做这事。

等肉串好了后,安宁将一串串的肉放在烤架上,不时地翻面,然后撒上调味料。偶尔可以听到油滑落下来的滋滋声响,香气扑鼻,方圆五十米内都可以闻得到,让人垂涎欲滴。

这时候两个太监双手都拎着食盒,送来了安宁他们的午饭。安宁让他们直接放在桌上,继续烤肉。

无论是丁瑜还是玲珑都没有要去吃的意思,对他们来说,吃这个自己亲手烤出的肉似乎会更有趣一些。

在场之中,烤肉技术最好的就是安宁,其次是玲珑,其他人手艺马马虎虎,烤焦的不在少数,不过也没有人会在意这点。大家吃的就是这个气氛。

等安宁烤好了一串后,她咬了一口,因为事先腌制过的缘故,嘴里的肉不带腥味,茱萸的味道越发显得肉质的鲜美。好吃!

吃好一串后,她继续烤下一串。

这时候,蔚甲过来了,手里拎着一袋的猎物。在蔚池不在的时候,蔚甲显然就是蔚邵卿的代言人。

蔚甲直接将那麻袋往安宁面前的地上一丢,说道:“少爷猎了些东西,让我拿一些给姑娘解解馋。”

蔚邵卿早在看到安宁准备的那些调味料后,便猜到她今天肯定会烤肉,所以特地让心腹侍卫送来了一些。

安宁眨了眨眼,说道:“你先等等。”

蔚甲的性格向来一丝不苟,安宁让他等,他就等,半句疑问都没有。若是蔚海的话,肯定会问一下等待的原因。

安宁烤好了五六串的肉后,又从屋子中找出了盒子,装起来,递给蔚家,说道:“替我拿给表哥,说是谢谢他送来的东西。”

蔚家接过盒子,向她行了一礼后就离开了。

安宁则是弯下腰,打开麻袋,看里面有哪些东西。蔚邵卿显然是挑拣过了,有山鸡、有鹿肉、有狍子,这些肉都够她们这些姑娘吃好几顿了。

安宁拿起山鸡,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顾盼生姿,“来,今天我教你们做一道菜,叫做叫花鸡。”

“叫花鸡?叫花子吃的鸡肉?”

安宁笑而不语,直接问红缨,“这里有新鲜的荷叶吗?”这叫花鸡可以没有其他东西,但是荷叶和泥土是必不可少的。

红缨说道:“我去拿,厨房那边应该是有的。”

她没有再要类似香菇、虾仁、火腿这一类的东西,叫花鸡本身就拥有其肉质纯净的美味,加了那些佐料后,味道似乎更香,但美味程度反而分散了一些。加上里面塞了东西后,需要烤的时间也更久,至少要两个时辰。

同安宁相熟的朋友都知道她厨艺高超,一个个围过来,笑着说要取经。

安玲珑的视线在蔚邵卿送来的那一堆肉中转了一圈,手肘撞了她一下,在她耳边说道:“我从小喊邵卿哥哥长大的,每年的围猎也没见他给我送过肉啊,果然是偏心。”

安宁笑了笑,“你都有你哥哥了,他当然不好越过。”

安玲珑轻轻哼了一声,“我就知道你会为她说话。”

安宁感觉耳朵有点热,没说什么,只是用刀背将鸡腿的骨头给敲断,折叠起来。

等红缨拿了好些新鲜荷叶过来后,安宁野山鸡也处理得差不多了,她用荷叶将野山鸡整个包裹起来,在裹上厚厚的泥土,开始烤了起来。只是一会儿时间,叫花鸡泥土中的香气已经慢慢地跑了出来。

大家闻着这味道,越发的期待起来。

因为在场有七个人的缘故,所以安宁干脆做了两个叫花鸡。大约两刻钟后,香气已经完全遮掩不住了。

安宁估量着时间差不多,直接将叫花鸡拿了出来,还差点烫到自己的手。她用刀背在外面敲了敲,泥土便脱落了下来,鸡的香气混合着泥土和荷叶的清香,简直让人保持不住,好几个姑娘闻到这味道,都同时做了吞咽口水的动作,让人忍俊不禁。

等全部的泥土敲开来后,完整的叫花鸡出现在大家面前,散发出勾人的香气。

几个姑娘相互对视一眼,上前争抢开来了。也算她们有点良心,还知道要给安宁这个厨师留一个鸡翅。叫花鸡做法虽然见到,但味道却一点都不简单,鲜香扑鼻、鸡肉酥嫩,让人忍不住一口接一口。

安宁做好的两个叫花鸡都被瓜分完了,吃得大家嘴角还有些油光,各自拿出手绢擦拭干净。

前头的烤肉加上叫花鸡,基本也填饱了大家的肚子。

“没想到这叫花鸡这么好吃呢!明明做法很简单,却比家里那些十几道工序的料理美味多了。”

“对啊对啊,也不知道是谁发明出来的。”

安宁看蔚邵卿拿来的麻袋中,还有两只的山鸡,决定继续做。

“咦,安宁还没吃饱吗?”丁瑜好奇问道。她们这一顿吃的比平时还要多。

安宁笑道:“饮水思源啊,各位大小姐。这些东西好歹是玲珑的哥哥和表哥送来的,我们总得做点表示吧。”

李云直接说道:“我也来做一个,给我爹吃。”自从她那庶妹李玉嫁到南夏以后,或许是认识到自己那位偏爱的女儿没法给自己带来所谓的好处,护国公李元忠转而开始疼起了嫡女。李云自然不会那么轻易被收买,但也聪明了许多,知道维持一下所谓的父女情谊,好歹从她爹那边多敲点东西出来。

李云一带头,其他人也纷纷点头,“我也做给我爹吃。”

“嘿嘿,我给我爷爷做,我爷爷最疼爱我了。”

因为安宁这边只剩下两个野山鸡的缘故,其他人直接去找自己的亲人撒娇要山鸡。这猎场里,山鸡的数量可不少,只要水平不是特别菜的,基本都可以打到。所以每个姑娘都要到了最少一只的山鸡,开始跟着安宁一起做叫花鸡。

一时之间,她们这一片区可谓是热火朝天。

等做好了叫花鸡后,大家纷纷都送了出去,然后望着自己手上的泥土,笑成了一团。

“啧,都说你们大周贵女仪态好,我可完全没看出所谓的仪态。”一道十分惹人讨厌的声音响起。

安宁抬起头,却看见夕月公主一脸倨傲地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把鞭子。

咦?她换了新鞭子啊。

安宁一边思想开着小差,一边说道:“我以为公主都像是我们大周的皇女一样心胸开阔,我也没在你身上看出所谓的心胸开阔。”

“你!”情敌相见,分外脸红,夕月公主每次都会被周安宁给轻而易举气到跳脚。

丁瑜身份高贵,完全不把这夕月公主放眼中,“安宁,南疆哪里能同我们大周相比,他们的公主当然也比不过我们。”

“也对,是我的错,我不该将两国一起比较的。”安宁诚恳道歉,这道歉的话语让夕月公主的脸几乎要黑成了木炭。

若不是她身后的侍女紧紧拽着她的手,用南疆话提醒她别轻举妄动,她早就一鞭子抽过来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不屑地看了安宁她们这群人,“你们今日过来围场,就是为了烤肉吗?真是浪费!”

一个身着粉衣的侍女用骄傲的语气说道:“我们公主今天可是打到了一只鹿和一只羚羊呢。”

“哦,真厉害。”安宁赞叹道。她虽然讨厌这夕月公主,却也不会因此而随意抹削掉她的优点。

夕月公主骄傲地抬起下巴,“我本来就是最厉害的。”

安玲珑撇了撇嘴,“真那么厉害的话,猎只老虎给我看嘛。”

夕月公主哼了一声,“猎就猎,不过单单我一个人猎,多没意思,不如你们也一起?”

安宁她们本来就打算吃过饭休息一回来就去树林里玩一把,省得白白浪费今日的出行。

她语气平静,“我们自然是会一起。”

夕月探究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半响之后,勾起不怀好意的弧度,“只是打猎而已,多没意思啊。不如要点赌注如何?”

她顿了顿,“谁若是输了,就不许接近蔚邵卿!”

安宁直接说道:“首先,他是我表哥,不是我想不接近就不接近,再说了,我也不会拿他来当赌注。”

夕月眯起了眼睛,“看来你一点自信都没有啊,所以才不敢同我打赌这些。”

安宁勾起了浅浅的不带任何情绪的笑容,“虽然京城中大家都说公主您喜欢表哥,但在我看来,也不过如此而已。倘若真的喜欢一个人,哪里会轻易拿他作为赌注。表哥是一个人,可不是一个物品。”

姑且不提她对蔚邵卿很有好感,就算她对蔚邵卿一点感觉都没有,安宁也不会接受和感情有关的赌注,那在她看来,是一种亵渎。

“果然是伶牙俐齿,我可比不上。”夕月公主咬牙道,“我也不像有些人一样输不起,不赌就不赌。不过就算我不打赌,我也肯定可以赢的。”

“那就拭目以待。”输人不输阵,安宁在气势上也不想落了下风。

夕月公主看了看烤架上的肉,又说道:“不请我吃一块吗?”

几个姑娘虽然不喜欢她,却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直接拿了几串给她。

夕月公主接过烤肉串,手还轻轻碰了安宁的袖子一下,然后连声道谢都没有,就离开了。

等她走远了以后,大家也纷纷将东西收拾好,准备下场,还给安宁出主意。

“安宁,要不,等下我猎好了的猎物匀给你一半?”

“对啊对啊,我的也分你。”

“每个人分你一些,我就不信她会比你多,看到她那态度我就生气。”

安宁不由失笑:“好了,谁输谁赢根本没关系,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但是想到你有可能输给她,我就很生气嘛。”李云说道。

安宁道:“这打猎本来就不是我所擅长的,但肯定是她所擅长的,她在她擅长的领域上打败我,也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其他人想想也是如此,“是的,大家都知道你擅长的书法,这点那夕月公主肯定不敢比。”

安宁听着环绕着她的莺声燕语,唇角的笑容恬淡而悠远。

她们这些来参加的人,每个人都有一个箭囊,每个箭囊中都有五十把的弓箭,弓箭上刻着名字,以防别人冒领。

安宁背上箭囊,手里拿着弓箭,走到蹑影身前。

早上时候蔚海倒是带着蹑影出去跑了一趟。

安宁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饼干,喂了蹑影几块。蹑影吃过以后,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背。

起跳,上马,动作一气呵成。

蹑影吁了一声,慢慢地跑开了。

坐在马背上,安宁享受着春风拂面的感觉,手里拎着缰绳,拐了个弯,进入树林之中。

今天的天气十分不错,温度恰恰好,不热也不冷,阳光也是刚刚好,并不灼人。头顶的枝叶更是挡住了大部分的眼光,只留下几缕的漏网之鱼从缝隙中钻了进来,在地上投了一个个的小光斑。

安宁耳朵谨慎地听着四周的东京,视线不放过任何可能出现的猎物。

也不知道是她运气太差还是猎物都被人给打了,她进树林也有一刻钟了,别说是羚羊驯鹿,就连只兔子都没有!

既然来了,哪有空手而归的道理,再不济,也应该射个兔子才是。

安宁皱了皱眉,决定还是再进去里面远一点。

越往里面越是安静,在外围的时候,不时还可以听到说话声,里面则是另一番的天地。

也许是她运气来了的关系,安宁竟是看到一只鹿跑了过去。

她眼睛亮了亮,拉弓、射出,一气呵成。箭矢发出嗖嗖的清香,毫不意外地落空了,直接射中一棵树。

安宁怔了怔,这不能怪她,都是那鹿跑得太快。

她不愿轻易放弃,又是一支箭过去,这回比刚刚好一点,射中了靠近尾巴的部位。小鹿身体踉跄了一下,却还是继续跑着,只是动作比起之前放慢了一些。

安宁不愿意就这样放弃,纵马追了过去,一箭又一箭。短短几十秒内,便射中了好几下。

最后小鹿终于倒了下来。

安宁松了口气,嘴角露出欣喜的弧度――这可是她第一次打猎的成果呢。

她正要下马,一种危机感却突然涌上了心头,手臂上甚至起了鸡皮疙瘩,像是在警示着什么。

她紧紧咬着下唇,灵敏地感官也发现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接近她。

一抬头,却对上了一双绿色的眼睛,那是属于狼的眼睛。

不对!不止是一双!

安宁看着突然出现的三只狼,心中警铃大作。

穿越以来,安宁第一次遇到了足以威胁到她生命的最大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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