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皇母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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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汪直的禀报,终于打破了这压抑的令人窒息的气氛。
“皇姨进宫来看皇贵妃娘娘来了!”
听到汪直的传禀,贞儿和玉蔓刚刚站起来,就听到一阵环佩叮铃,弓鞋细碎声入耳,走进了一个嬝嬝婷婷的香气盈盈的少妇。
身材修长又不失丰满,身穿桃红色菱纹长衫,内衬翠色的内裙,长长的批甲,外罩紫色芍药蜡染印花的披风,乌发细盘,珠翠生辉,光彩耀人,丰满白皙的脸,隐隐与贞儿有几分相似之处。
来的正是贞儿的亲妹妹,首辅万安的小妾万氏。
玉蔓看万氏進门,忙紧走两步,给万氏行礼:“玉蔓给皇姨请安了。”
万氏也忙上前去:“婕妤娘娘,不可给臣妾行礼。”说着也给玉蔓轻施一礼。万氏看到一桌未动的宴席,又瞧瞧贞儿与玉蔓的满目愁容,问道:“皇贵妃娘娘还未用膳吧,看你们个个愁眉苦脸的,因为什么事儿?让你们如此发愁?”
贞儿轻叹一声,就把皇上如何任性,不听劝告。不理解自己与玉蔓一片苦心的话说了一遍后,又接着说:“皇上年龄慢慢大了,身体大不如以前了,现在皇室如此单薄,万一有个好歹,如何对得起朱家的列祖列宗。知道的,知是皇上专情不愿意,不知道的,还不知有多少人骂我万贵妃呢,史书工笔不知怎样写我独霸皇上残害子嗣呢!”说到委屈之处,贞儿的泪水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万氏听完,轻启樱唇娇笑一声,鬓边的玫瑰红宝石的玉簪濯濯闪烁,如娇蕊一般:“娘娘,人背后骂人,到处皆是,人死如灯灭,谁又能知身后多少事?娘娘也不要因此而犯愁,不就是皇上不肯遍施雨露,身体和精力不济吗?这有什么可发愁的?如果再这样愁眉苦脸娘娘可是真的老了,你放宽心,妹妹我有办法,保管娘娘满意就是。”
贞儿和玉蔓一听,双双用狐疑的眼神,看着娇态万方的万氏。
贞儿忙问:“小妹,你不是有意逗为姐开心吧?你能有何法来解为姐之困?”
万氏秀眉一挑,抿嘴一笑,脸飞彩霞,压低是嗓音轻轻的说道:“我那夫君万安。前段时间也不行了,办事的时候只是雷声大雨点儿小,趴到我身上就不行了,那时我是哪一个气呀!弄的别人来劲儿了,他反而不行了,我气的好几次都把他一脚踹到了床下。那万安也像一个霜打的茄子,整天蔫蔫儿的,唉声叹气的。可事情就是那么巧。”说到这儿,万氏拍了一下巴掌,往四周又看了看,眉飞色舞又接着说:
“有一个叫倪什么什么的人?我也想不起名字了,送给万安一个祖传的秘方。按那人的说法,不仅可以强体健身,还可增强肾阳之气,是一个保气养生,返老还童的神方。万安这也是有病乱投医,马上照这个药方自己配制了几副,连用几天。你们猜?”
只见她兴奋得满面红光,笑靥娇艳,看着贞儿和玉蔓,玉蔓的脸一红说道:“皇姨就能打哑谜,逗我们,您快说呀!”
万氏一听,用粉色的绣帕捂住了小嘴,嫣然一笑:“可真神呢!那一夜,万安那东西,真足满如山泉,鼓如喷泉,趴在我身上一晚都不肯下来,最后,还是我求饶半天,这才,那个……如果皇上用了可夜御数人,保管雨露均匀,子嗣广源。”
听了万氏的话,玉蔓早已红霞漫天,心跳如鹿,贞儿沉默了一会儿,忧心道:“历朝历代皇宫中都禁用媚药,本朝内宫如果破例,必为言官所弹,史官轻蔑。不知此方对于皇上的身体有无害处?”
万氏一笑:“皇贵妃娘娘尽管放心,此方不是什么媚药之类的东西,他只是让男人服用后肾气旺盛,更加强壮。万安用了已经一年多了,你看他的身体越来越棒,以前走路快了,都感到气喘、心悸,现在在家干什么都是连走带跑的,越活越年轻了。如果皇上服用此药方,没几年就会儿女满堂,姐姐忧愁何来?”
贞儿听了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对于玉蔓说:“蔓儿,姐姐已经老了,已过生养的年岁,身体又不佳,不宜日奉床第之事。皇上用此方后,你就在长春宫待寝吧,记住切不可贪欢过度,损伤了皇上的身体。”
玉蔓顿时霞飞满天,羞涩地点了一下头,她想笑,但更想去哭。转念一想,哭有何用?几年来皇上的—次次的冷淡,早已如锥扎透了这个玲珑的心,泪早巳尽。如今破碎的梦就要织成绚丽的锦,余下的只有害怕,害怕又一次地伤害。
玉蔓微迟疑一下道:“皇妃姐姐,如果皇上不去……”
贞儿不待玉蔓说完,就接过话:“放心吧,皇上会去的,只要你诚心待皇上就可。”
玉蔓听此,一下子扑倒贞儿的怀中,泪水终于不可抑制,连同这几年的压抑的委屈,似关不住的洪水喷泄而出。她耗尽心血终于争取来了,她多么希望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来安慰这冷清之夜的寂寞,巩固君王的恩宠呀!
贞儿的唇角如凝住一朵白色的花,闪过难言的内疚与愧怼,于心不忍地长叹一声,摸着玉蔓的一头秀发,柔声对玉蔓说:“回去好好准备一下吧,不要哭了。”
玉蔓抽泣着离开贞儿的怀抱,掏出丝帕轻沾泪珠,跪在地上给贞儿行了一个大礼,逶迤而去。
万氏看着玉蔓且喜且悲地消失在门口的身影,也叹了一声,回头看着贞儿说:“姐姐,这丫头心眼儿多,姐姐可要留个心才好,不过这丫头也挺可怜的。”
贞儿停顿一下,慢慢地说:“玉蔓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人确实心眼多、机灵,可她和皇上青梅竹马,只要她真心待皇上好,把心眼儿都放在伺候皇上身上,为姐也就心安了。都这么大的年纪了,争啊斗啊,都没意思了。”
万氏看着己略显苍老的贞儿,长叹一声:“姐姐这一辈子都在侍候皇上,心中的苦又有谁知,他们又怎能体谅姐姐?玉蔓,她但愿能对得起姐姐的一片苦心。”
贞儿微叹—声,扭头对身边的寒絮道:“你收拾一下,明天咱们到沂王府小住几日,散散心。”
万氏忙道:“娘娘出去散散心也好,一是眼不见心不烦,二是让那些没事找事的言官也歇歇嘴。”
贞儿莞尔一笑,问万氏:“得知万安已进内阁不知感觉如何?”
万氏笑着给贞儿施礼道,:“还不是圣上看着娘娘的面子加以提拔,万安这个人,没有多大的出息,老实不会惹事,只会忠心耿耿给圣上办事。”
贞儿一听,放心的说道:“不惹事就好,帮助皇上做事,也是帮助家人做事。只要能为皇上多操点儿心,多担待点,平安无事,让为姐也可放心。回去告诉,父亲和小弟,不要仗着皇亲国戚,去做非法之事,干什么都要给自己留个后路,为姐也只能保得住他们一时,保不住他们—世,好自为之。另外,宫里发生了一些事情,皇上认为是奸人所为,已经准备下旨,建立西厂,着汪直主管查察清楚。小妹回去可告诉万安和家里的亲戚,汪直是由皇上指派,为皇上直接管辖,要注意配合。不要惹是生非,让人抓住把柄,要学会察言观色才好。”
那万氏世一听贞儿如此说,马上走到贞儿的面前,飘飘下拜:“谢谢姐姐的提醒和关照,小妹一定会告知家人的。”
成化十三年正月,宪宗下旨建西厂,由汪直都督。汪直心中充满了对皇上的感激,士为知己者死,为了皇上对自己的信任,想到无辜枉死在汉人贪官污吏指挥刀下父母,汪直早以刀出鞘,箭上弓。
西厂建立以后,汪直放手大干,连续办了几个案子,让死水微澜的朝野,掀起了大的风浪。
福建建宁卫指挥同知杨哗案件。
杨哗是已故大学士杨荣的曾孙,与其父致仕指挥同知杨泰,横行乡里,残害人命,被人告发,逃入京师藏于姐夫董玙处。董玙找到汪直的心腹锦衣卫韦英求情,韦英告知汪直。汪直立即把杨哗和董玙逮捕,用重刑严加考讯,杨哗“骨皆寸断,绝而复苏。”其不胜苦,放言,寄金于叔父杨世伟处。汪直不奏闻朝廷,即捕杨世伟下狱。最后杨泰论斩,主事杨世伟等谪官。
南京守备太监谭立朋,到京师进贡后,返回时通贩私盐,一路骚扰地方,行至山东,被武城一位典史带人查问。谭立鹏不但重殴查办官员,甚至射杀查缉人员。西场校尉侦得此事,上禀宪宗皇帝,将谭立鹏等人捉进京城,查办问罪。
刑部侍郎吴清,外查案件返京,到通州时,官校见他行李甚多,怀疑夹带私货。将其押往西厂讯问。
礼部郎中乐章,行人张廷纲出使安南返回,被人告发接受安南王贿赂,押送西厂。
西厂虽做了几个出奇的案子,但不论官员百姓,大政小事,以至民间的街谈巷议,鸡狗琐事,都在西厂的侦察视听之下,稍不留心,便被缉拿。西厂这般不问有无根据,不依法律程序抓人,酷刑逼供,施刑□□有一个相同之处,凡进西厂者必断其小拇指。虽然对贪官污吏有震慑作用,但许多西厂属下,大兴冤狱,借此中饱私囊,造成了社会的混乱,京城一片恐慌。
现选用高阳先生《明朝皇帝》的一段话:
宪宗以狡黠多智的汪直,在皇城以西的灵济宫前别设西厂,主持其事,遴选锦衣卫官员一百余人作为侦探。宪宗凡是可以解愁破闷之事,无所不好。所以西厂的校尉,凡,大政小事,方言,巷语,悉采以闻。为此,也为诈欺,报复,有意诬陷提供了方便之门,,成化十三年正月到五月,京城成了恐怖的世界。
宰相商辂率阁臣上奏,数汪直十一罪状:
近可,何察太繁,政令太急,刑网太密,人情疑畏,汹汹不安。盖缘陛下听断于汪直,而直又寄耳目于群小如韦英辈也。皆自言承密旨,得专刑杀,擅作威福,贼虐善良。接着又引逯呆激曹钦叔侄之变的往事为签,指出“自直用事,士大夫不安其职,商贾不安于命,庶民不安于业,若不函去,天下安危未可知也。
弹劾汪直的奏折早已堆满了见深的御案,宪宗见深又陷于沉沉的犹豫之中。汪直建西厂对朝中的腐败之风确有扼制,同时也让自己对各地的民风民俗有所了解。但,汪直对下约束不严,不依法律程序抓人,酷刑逼供,的确造成了社会的混乱。贞儿看着犹豫不决的皇上,轻轻抿嘴一笑说道:“汪直办事雷厉风行,颇得了皇帝的赞赏,但是铁太硬,总是容易折的。皇上不妨暂时解散西厂,缓解朝廷的沸议,对汪直也是一个教训的。”
五月,宪宗下诏,取消西厂。
停西厂一个月后,又复西厂,奉迎之辈加官进爵,商辂等官员被迫辞职,万安擢升为内阁首辅,汪直的权势越发炽盛。这时的汪直开始贪恋战功,向往横刀跃马驰骋于疆场的生活,为此请示宪宗借辽东战事,征战辽东去了。
京城西场的气势渐渐衰落。
史载:夜狐,鼓妖,以及纪淑妃之死,始终成为历史之谜。
天渐渐凉了,抬头看了看已钭的太阳,身体疲乏的贞儿,仍然躺在贵妃榻上盖着厚厚的锦被不想起床,这时寒絮悄悄地走进来,俯在贞儿的耳边说了几句,贞儿慢慢地坐起来,来到寝室外间说了一声:“传他进来。”片刻,一个太监匆匆走进跪在厚软的地毡上,贞儿冷冷的声音响起:“汪直未到辽东,而是改道去了广西,是吗?”太监忙道:“禀娘娘,眼线传回的消息,确实如此。”贞儿点点头:“看他到广西做什么?速速告知。”
看着太监退出的身影,贞儿微皱眉头,对寒絮说:“汪直升为奉旨钦差,不速到辽东就职,为何要转到广西呢!”
寒絮摇了摇头,说道:“汪直是广西瑶人。”
贞儿猛然想起当年李子龙在魂魄附于玉蔓身上时,李子龙的魂魄借玉蔓之口用瑶语诉于汪直之言,虽然自己不懂瑶语,但汪直的惶惶的神色,仍久久地滞留在贞儿心中。贞儿轻叹—声:“汪直聪明能干,只可惜是一个异族人,朝廷也不得不防呀!”
到了,到了,看到自己常在梦里萦绕的家乡,那么熟悉的秀丽峻拔的青山,清沏弯迴的河水,那么熟悉的蓝天白云。扑鼻而来的故乡的气息,让汪直的心突然是那么的舒畅,那么的宽阔。当看见儿时熟悉的山寨,现在却早已被一片片绿树碧草覆盖,父母爹娘人迹渺渺,到处飘荡着生者的声音,死者的灵魂。汪直的心在暗暗的滴血。他无暇去想,不想去看,他早已明白,就在他们分开的那天的晚上,父母爹娘已经永远离开了这片生他们养他们土地,与孩儿一世的永别了。
望着漫漫青山,离人泪凝成的河水,汪直长叹一声,抬眼咽下了眼中的泪花。
汪直这次不惜冒违抗圣旨的杀头之罪折到广西,回到自己的故土,就是为了了却自己的一个心愿,用以弥补心中深深的无奈遗憾。他爬上山崖的最高峰,让侍从在最高的顶端,挖了一个深坑,把一个精巧楠丝木的盒子深埋在其中。堆起的高高的坟冢上,竖起一个厚厚的石碑,上面刻着三个红色瑶文的大字“千指冢”。
汪直看着这高高的石碑,拈了三支香,盯着袅袅上升的青烟,跪在石碑前的汪直用瑶语说道:“爹,娘,好汉李子龙,还有很多的父老乡亲,你们不要去怨恨皇帝,皇帝是一个好皇帝,你们要恨就恨那些贪官污吏吧!今天我用他们的带血的手指来祭奠你们,你们安息吧!”
远在京城的贞儿听之,只是长叹一声,对一旁的见深说道:“皇上,汪直到辽东,让指挥使王越与陈钺协助汪直。汪直只可带兵,不可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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