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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的眼神别那么肉麻好不好?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菩提子好没气劲地说道,闭目冥想,不再理会两人。
既然计策都已经定好,他们三人决定上午继续补觉,养精蓄锐,来应付晚上的一场恶战。
菩提子在沙发上左右翻滚,一直没有睡意,于是爬起来去敲慕容曌的门。
“吱——”
旁边的门开了,阳牧青面无血色地立在门口,无声地看着他。
“什么事?”
菩提子楞了楞,确认自己并没有敲错门,但既然阳牧青提问,他也就回答了。
“哦,我想提醒她别忘了我的床,还有死神玩偶。”
“那我建议你就别敲了,再敲一下,就什么都没了。”
阳牧青语气自如,菩提子还是知道察言观色的,知道这并不是威胁,而是事实。
“哦。”
确认菩提子回沙发上乖乖躺好了,阳牧青才将门关上。
一只蚊子在菩提子的眼睛上方打转。
“蚊子呀蚊子,我的徒弟入了魔障,我该拿这条美女蛇怎么办呢?”
他自言自语着,眼神真挚,仿佛那不停转着圈的蚊子会给他什么答案一样。
阳牧青醒来的时候,发现太阳已经不再正中间的位置了,他吃了一惊,从床上弹跳起来,他记得自己明明定了十二点的闹钟,看现在的天色,至少是下午两点之后了。
他收拾妥当推门出去,发现慕容曌和菩提子居然头靠着头,在窃窃私语什么。
也许,他并没有醒来,只是在梦境中神游……
“你醒啦?”
慕容曌转过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看起来心情的样子。
“刚收到谢华短信,他已经搞定了,果然靠谱。”
“你们在干吗?”
“在做晚上的具体分工,菩提子负责伏魔阵,你负责那个老巫婆的安危,我负责守门,完美极了。”
慕容曌一脸得意。
“你守门?要不你别去了。”
阳牧青对慕容曌的细胳膊细腿表示怀疑。
“有热闹不凑可不是我慕容曌的作风,我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
慕容曌拉开桌子的抽屉,里面赫然躺着四五把大锁。
“这个总能守住门了吧?巫师是人,不是鬼也不是魔,没那么大本事强行破门而入的。”
阳牧青抚额,瞟菩提子:“是你告诉她靠这几把破锁就能守住门的?”
“我什么也没说,是她自己做的分工,我只有服从分配的权利。”
菩提子马上撇得一干二净。
“那是你告诉她那个能控制食愿的巫师连破墙术都不会的?”
阳牧青的脸更黑了。
“这是你老板的智商问题,怎么能怪我没说?”
菩提子阴声阴气地嘟囔道。
“好啦,我不守门了,就乖乖呆着看你们降妖除魔总可以了吧。”慕容曌的积极性一下子被打击没了,“中午叫了外卖,你的饭在厨房,我去帮你热。”
“阿曌,我跟你打个商量,这次你别去怎么样?”
阳牧青单手拉住她,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不行,我还有些话要对那老巫婆说呢,我保证不会给你们惹麻烦的。”
慕容曌打掉他的手,哼着小调走向厨房。
阳牧青心中苦笑,她不惹麻烦?有食愿在,于他而言,她本身就是个大麻烦。
不知道那只食愿还有没有别的什么本事,万一菩提子控不住场,他说不定又得陷进去那个梦魇。
“你在担心什么?担心我搞不定一只小魔吗?”菩提子冷笑道。
阳牧青好歹也跟过他好几年,他不会看不出来,当阳牧青表现出畏手畏脚的样子时,不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就是对身边的人没有信心。
“等这件事了结后,我想再好好跟你学点东西,肯教我吗?”
阳牧青知道自己一直是个半桶水,但之前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却愈发觉得不方便起来。
“正有此意。”菩提子内心还是有些宝贝自己这个唯一的徒弟,他清楚自己的性情,再去教一个还不如直接杀了他,而他当年答应过那个老头子衣钵不能断在他手上。
这些,他自然从来没有跟阳牧青说过,两个人一个随便教,一个随便学,倒也还能勉强相处。
“趁着你法力尚在,给我先疗个伤行不行?我怕等会儿应付不过来。”
阳牧青不肯求人的性格,尽管是对着自己的师傅,仍觉得这句话难以启齿,憋了好半天才说出来。
菩提子笑了一笑,不置可否,伸手去拉他的衣襟。
“你们干嘛呢?”
一手端着饭,一手拿着鸡腿啃的慕容曌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用疑惑的眼神打量着他们。
“疗伤。”
阳牧青淡定地回道。
菩提子的脸则红了一红,手抖了一抖,但好歹还是将他衣襟拉开了,用掌心覆盖在他胸前的伤口上。
一丝黑气从阳牧青胸前的伤口窜出,菩提子的额上开始冒出细汗。
待他的手移开时,慕容曌看到那伤口虽然没有完全愈合,但看起来已经无甚大碍了。
谢华今天啥正事也没干,先装作一个没事人一样溜进于莉的办公室,将慕容曌给他的那封信放到她的桌子上,然后就开始有意无意盯着于莉的一举一动了。
于莉当了他顶头上司这么久,她的情绪他是能够一眼看出来的,虽然她从办公室走出来之后仍旧显得很镇定,但眼神已经明显魂不守舍了,在训人的时候连同事的名字都叫错,下午本来要开一个总结会的,她也像是忘记了一般提都没有提——这放在平时是完全不可能出现的。
“你说老巫婆今天是不是有点不正常?”
谢华电脑桌面的聊天头像闪了一闪。
一只红色的小兔子,正是齐灵,明明是她处理错了一个数据,被叫进去骂的却是另一个同事,迫于于莉平日的淫威,那个被训错的同事吭都不敢吭一声,一出门却忍不住哭了,搞得齐灵很是尴尬。
“更年期,正常。”
他愉快地回了一句。
“呀,窗外又飘那个了!”
齐灵飞速回了一句。
办公室响起一阵闷闷的抽气声,此起彼伏。
谢华望向窗外,果然又看到了那来无踪去无影的纸钱。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今天的纸钱前所未有的密集与发狠,像天鹅临死前的盛大吟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