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知道的是,人流尽头的一处小型便利店内,一个背负着厚重大炮的男子一直都将视线锁定着他们。他粗壮的脖颈微微弯曲,低头看了眼摊在桌子上的照片,伸出右手的灵戒开口:
“老大,目标出现,嗯,对,就是那天我们碰到的那个人,与照片上的一模一样……好,我知道了,我会尽快摸清他们的位置的。”
灵戒关闭后,男子便结了账起身,朝着四人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时间一晃而过,等到肖斌千辛万苦回到自家公寓的大床上时,连日身心带来的疲惫倦意一股脑的涌了上来,他甚至不愿意在动动身体洗个澡什么的,就这样沉沉睡去。朦胧之间,他仿佛看见了李铭薇那张虽然罕见却美到让人疯狂的笑容。
她就那样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他面前,依旧是穿着精干而笔挺的正装衬衣,那双永远不输给男人的泛着英气的眸子平静的看着他,分开了五年之久两人站在一起相顾无言,直到再次从梦中惊醒,眼前佳人不再,肖斌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再无睡意。
打开灵戒,正是午夜12点,肖斌心中郁结。清楚那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美好幻想罢了,那个‘铭’也不过是巧合。印象中弹钢琴的邻家女孩根本就不在这里,在这里的只有他一个,一个傻子!
肖斌从公寓走了出来,没有叫上任何人,就这样独自出了小区,往不远处的商业区灯火通明的夜市走去。他突然很想喝酒,想要回味一下曾用来麻痹自己那种半醉半醒的状态。十二点,正好是个不错的时间段。对于夜生活丰富的人来说,这个点是他们一天的开始。
一路上,不时地有打扮性感妖冶的女人向他做出勾引而妩媚的动作。在那些从事着世界上最古老职业的站街女眼中,长相和善中透着帅气的肖斌无疑是理想中的性伴侣,当然,若是能从这样水准的对象来个一举两得,那是她们梦寐以求的事情。
很快,肖斌便迈着轻快的步伐独自来到一个看上去相当奢华名为‘猫步’的大型酒吧。与一般的酒吧不同的是,这个酒吧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建在室内,为了努力营造热闹的气氛;它的另一部分建在楼顶,类似于小型露天酒会一样,上面有一个可供人跳舞的小舞台,但更多的还是围绕在四周有彩灯装点的木桌。
从这里向远处望去,整个血色之都大部分景象都能够一览无余。50层楼的高度可不是一般的高楼大厦可以比拟的,当然,它的价格也当之无愧是附近最贵的。
世事无常,人也有七情六欲。在最困难最无助的时候,人总是喜欢找各种理由放纵自己,哪怕只有一个晚上,哪怕第二天就要换一种姿态面对人生,他们总还是会义无反顾的做短暂的糜烂者。
至于钱,或者说是血器,肖斌才不在乎。比起心中的怅然若失,他更希望用钱来买走一切烦恼。很自然而然的来到楼顶那一层,肖斌借着微醺的灯光凑到吧台处,粗略的看了一下上面的价格,普遍要比一般的酒吧贵了将近一倍。
普通的啤酒一瓶售价在400品脱,次一点的红酒、洋酒也要1枚血器,至于像拉菲那样有着一定年份的牌子货则是至少十枚血器往上。
他拎了一件啤酒出了吧台,比起白酒以及喝上去没什么区别的劣质葡萄酒,肖斌更喜欢啤酒单调而枯燥的苦涩味道。这辈子唯一一次喝酒喝得进医院就发生在李铭薇出国后的那天夜里。
不凑巧的是,所有木桌都坐满了人。肖斌又不是在这方面需求量惊人的刘伟强,自然也就打消了拼桌的念头。四下环顾了一番,肖斌的目光停留在楼顶酒吧正对面一处类似于阳台的小型眺望台。
这是个不错的地方。他在心里这样想。
阳台的栏杆不高,翻过去以后是个很宽敞的平台,人坐在上面两只脚悬在大厦外,低头一看就是万丈深渊。就是它了。肖斌在心中默念,一个翻身便出了护栏,小心翼翼的攀上平台坐了上去,把啤酒放在身边。
酒吧里的人大多都在忘情的思考着该用什么办法今晚把坐在对面的异性弄上床,哪还有功夫看一个八成有神经病外加醉得一塌糊涂的酒鬼发酒疯?所以,肖斌这一危险的行为也并未引起多大的反响,甚至没有人愿意多看他一眼。
就算肖斌真的跳下去了,也没有人会过多关注,充其量也就是轻轻地咦一下。血色之都每天都会死人,大家早就习以为常了,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于是乎,肖斌就开始独自面对着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喝闷酒。一凭借一瓶,一口气都不停。一瓶、两瓶、三瓶……他不知道是不是在血色之都兑换的属性连身体里的肠胃也变的异常强大了,六瓶啤酒下肚,他甚至连一点醉意都未曾有过。
一阵冷风拂过他的膝盖,对面琉璃的城市清晰依旧。肖斌看了一眼脚下的万丈深渊,川流而过的浮灵犹如潜行于夜间的漆黑幽灵。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就算是经过强化的这副身体也会在瞬间摔得粉身碎骨吧。
就在肖斌心中思考之际,一道纤细的身影从他身后的平台向他走了过来,火红的裙袍在月光的掩映下散发着神秘的美感,她那充满诱惑力的白皙足背彻底裸露在奢靡的空气中。
宛如一朵娇艳待放的血色玫瑰!
红袍美丽女人就那样径自站在平台上,与肖斌并肩却又未曾多看他一眼。她那一双足以诱使无数男人犯罪的美丽大眼睛微微飘向远方的建筑群。镶有玫瑰图案的裙摆在寒风中轻轻摆动,过了一会,她继续向前踏出一步,娇俏粉嫩的足齿已经快要接近平台的边缘,仿佛随时都会有一跃而下的冲动。
肖斌喝了一口酒,这才注意到旁边奇怪的女人。她看上去华美动人,标准的二十四五岁美丽女人,抛开那荡漾在脸上两行清楚的泪痕以外,她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完美。
他眼睁睁的看着她做出一系列危险的动作,听到隐藏在风声中淡淡的啜泣声。隐隐的,仿佛有什么冰凉的液体打落在他的脸上,就像是多年前的那个夏天,怀中女孩痛哭流涕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