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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边是快速退后的树木与小丘陵,令人目不暇接,远处的山头还可以看到星星点点坐落的山村小屋,有些是菲因人用金属与能量体建成的,而有些是人类居住的钢铸房,还能看到木板与砖瓦搭成的别墅,返璞归真,样式颇有些伊森小时候电视宣传片里的建筑造型风格。
下午时间的强力日光,直直照进驾驶车厢内。胖司机正把控着方向盘,却是一副百无聊赖,心不在焉的模样,伊森在旁边陪伴闲聊。在一开始,他就获晓了,身边的驾驶员叫塞德里克・铜锤,一位在部队里开了十几年军用卡车的男子。
伴随着这条公路路面的浅浅崎岖,和起伏难测的小坡,车厢内的物品和乘客、司机也跟着轻微晃动着。伊森都不用转回视线,就能瞄到挡风玻璃的上方,一个大头娃娃玩具剧烈摇动,驾驶台上三四个测量不同数据的金属壳仪器,一同颠簸着。当然还包括塞德里克那瓶喝了一半的果味汽水饮料,盖子也不知甩到哪里去了,溅出的液体,差点洒到测量仪器上,而塞德里克不以为意,拿起饮料又大喝了一口。
伊森和塞德里克的座位是避震设计的,在安全性和舒适性上都做到了极致,伊森感受到了货车行驶中难以避免的晃动,这种感觉并不强烈,让人反而很享受。
驾驶车厢的体验对伊森来说是难得的,倘若仍乘坐在里面的幽闭车厢,根本无法体会这享受的惬意、开阔的视野和美妙的心情!后部那个车厢,沉闷的气息,夹杂着古怪的嗅感,头顶只能看到一闪一闪的古老电流灯,以及屁股下面坐久了之后,会留下难以言喻痛感的坚硬钢铸板,伊森都不想称那个废铁一样的钢铸板为凳子……
行驶了一个多小时,伊森已经听司机说了数段有趣的经历。塞德里克提到了自己可爱的小儿子,也说到了以前惊心动魄的驾驶经历。
大概是感觉累了,塞德里克也懒得再开,他拨动了操作屏幕的按钮,设置为智能驾驶,他一般行驶到笔直的公路线路上就会让“巨兽”自行移动,而他歇息一阵。他转过头,示意伊森和他交换位置。
“好吧,我就试试看吧。”伊森已经对操作驾驶的技巧了然于心,塞德里克在讲故事的同时也教给了他最基本的驾驶准则和方式。
塞德里克・铜锤,挪动稍显臃肿的身躯,和伊森艰难地交换了位置,伊森的背都被塞德里克顶在了坐凳上,有一种窒息感。他勉力钻出塞德里克身体留出的缝隙,坐上了左侧主驾驶的座位。
伊森・银风伪装出镇定自若的神态,摆定身架,握住了方向盘,准备开始驾驶。塞德里克再度点了点屏幕,帮他重新设置成手动驾驶:“之前是智能驾驶的普通自动挡,现在你可以切换为S档,这一档能够点燃电气燃料,进入高加速模式。注意不要踩刹车,这部车有危险制动系统,现在路面平坦开阔,你直接就换挡再加速好了。”
伊森照着塞德里克的提示,一步步做了下来,他握紧方向盘,右脚将加速按钮踩了下去,这个加速按钮,在以前称为”油门“,发动机发出了轻声的嘶吼,瞬间把速度提到了230码,如离弦之箭、出膛子弹般冲向了公路的前方,两边的景物开始似虚幻般朝后飘去,这部“黄金巨兽”虽然是旧式货车,马力如此之猛!
塞德里克哼着小调,把脚架在了货车车头的驾驶台上,抹了一把自己稀疏发灰的头发,一边哼着他喜爱音乐的小调,进入惬意的休息状态,同时又开始讲自己以前的故事。
他到部队开车没多少年,但是一共掌管过三部军用货车。
第一部军用货车,是10多年前开的,他自己都把名字给遗忘了,勉强记得后来那大卡车原本就染的是墨绿色,部队长官仕途更迭,塞德里克的上司后来就是一位少校,那位少校看着墨绿色,不知道为啥很嫌弃,就直接把这部大卡车给报废了,重新买了一部新的悬浮系货车,令塞德里克暗爽不已。
第二部悬浮系货车,塞德里克对它爱如至宝,犹如对待自己的儿子,那可是部队里少有的悬浮车,而且悬浮的货车运载货物很稳,驾驶起来手感也好,毕竟离开地面,摆脱了部分地心引力。那部悬浮货车是蓝色的车身,有着6个悬浮轮,拥有高新的智能驾驶技术,塞德里克就给这部爱车起名叫”六角野马“。
塞德里克在那之后,一直驾驶悬浮货车,一开就是五六年。
听到这里,伊森很好奇,那么好的一部悬浮货车,最棒的海赛科技,开个十几年都不成问题,那么为什么要放弃悬浮货车,到现在开始驾驶这第三部名为黄金巨兽的普通卡车呢?
塞德里克眼里露出忧伤,长叹一声,继续说了下去。
在部队工作很多年之后,塞德里克意识到自己忽视了自己的远方父母,常常令他有些内疚,他申请回到海伯利安两个月,休息一阵,同时也是陪伴父母,与自己的妻儿到大城市享受一段天伦之乐时光。
那位少校原本答应了塞德里克的要求,毕竟他们也合作了很多年,塞德里克在前线运送物资也不下几百回。但是就在塞德里克回海伯利安休息的期间,战线吃紧,菲因族人在北方建立起基地,大型战事一触即发,少校的备用司机又在运送货物的过程中徇私中饱私囊,导致塞德里克的长官立即招来了数位新的驾驶员。当塞德里克准备回到上校手下,他已经没有了位置,也不再需要他这般年纪渐老的司机,于是少校就把塞德里克安排到了负责新兵入伍训练的营地,上面的负责人给他指派了这部货车,让塞德里克自己染油漆喷图。于是塞德里克便染成儿子喜欢的纯黄色,还在两边喷上了性感的护士卡通图,满足军营大老爷们的视觉需求……再后来,帕里克・铁箭主管了训练营地,于是塞德里克就持续在帕里克的手下,为训练基地服务,帮助帕里克干“公活”,也干“私活”。
塞德里克说得兴起,都不知道自己无意间透露了什么,从他兴奋的表情看来,他也没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帕里克的“私活”,只是继续吐槽帕里克太抠门,不肯给他提高薪酬水平。
伊森猜测,私活应该就包括运送水晶和化学品这些奇怪的货品事务吧!
“所以,后来他们给了老子一个绰号,你知道是什么吗?”塞德里克拍拍伊森的肩,吸引他的注意。
伊森努力看着前方的路,略显紧张,同时也皱眉想了想:“我记得有人在聊天时提到,我们训练基地有一个绰号叫‘驯兽师’的人,我也没有了解到是哪位军官,我猜您是不是正是本尊?”
“没错啊,驾驭这部黄金巨兽,驯兽师也只可能是我了啊……不过老子不喜欢这种乱七八糟的绰号,以前他们叫我锤哥或者塞德,都无所谓!”塞德里克又喝了一口饮料,拍拍自己鼓起的肚皮。
“驯兽师大叔,今天能学到一手驾驶,还挺开心的,要感谢你了!”
“小子,这没什么,正好也托你的福,让老子休息一下,前面有部超级慢的油罐车,把它给超了。先眯一会了。”
伊森露出苦脸,他还没完全上手呢!怎么塞德里克就成全他了,让他随便开回训练基地?他算了算至少还要开两个小时!
那部车身庞硕的油罐车就在前方了,几乎占去了三分之二的右侧公路车道!这下伊森还真不清楚,怎么从侧面超这部油罐车?
正当伊森苦恼之时,智能驾驶系统贴心地提示了一句话:您前方300米有一部车,若现在不减速,5秒后将追尾,建议在3公里后宽阔道路超车。
真是救星!智能驾驶系统还有这功能……于是伊森立马将速度慢了下来,拖在油罐车后面,等着时机超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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