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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失忆的时候我在国外,具体的我不清楚。”谭子维措辞谨慎,担心说错什么,凭添羚的烦恼。
羚的脸上浮现一抹失望,但很快不在意地笑笑,“那请谭先生送我回家,我住星馨家园。”
这样的生疏,令谭子维心里颇不是滋味,但她筑起了高墙,任谁也无法轻易通过。
车子重新上路,朝着星馨家园而去。
一路上,羚都在试图回忆和顾少清或是谭子维的记忆,但毫无收获,只要一用力,她的大脑就会疼,后来,干脆放弃。
“谢谢谭先生送我回来,我到家了,再见。”单元楼下,羚轻声慢语地道谢,谭子维开玩笑的挑眉问:“不请我上去坐坐?”
羚落落大方地嫣然一笑,“好呀,我男朋友和儿子应该都在家,正好一起吃个晚饭?”
谭子维一愣,“儿子?”
“嗯哼,我的儿子。”羚毫无避讳地点头,脸上不自觉露出一股自豪。
谭子维目光闪闪,“下次吧,我还有事,再见。”
羚含笑看着他驱车离去,转身,若有所觉地抬头,后退了一段距离,看到五楼阳台上站着个高大的男人。
不是别人,正是顾少清。
早就知道他住在这儿了,没想到就住在他们家的楼下。
丽容微漾,低头,往楼上走。
她从他的视线内消失了,顾少清怔了几秒钟,脑海里还残留着她刚刚对谭子维巧笑倩兮的模样,心里,抑制不住地浮躁酸涩起来。
忽地,房门被人敲响。
回神,走过去拉开门,安静的走道里,站着一抹耀眼的紫,裹着玲珑曲线。
“羚――”眼露惊讶,不待羚自己走进来,已经是迫不及待地伸手,把她扯了进来,而后大门一关,温馨素雅的三室一厅内只有他们两人。
羚好奇地在他房内走来走去,发现这儿居然还有一间儿童房,可爱的高低床,墙上贴着漂亮的卡通贴纸,毛绒玩具整齐地摆放着,看起来就很暖心。
“你有孩子?”羚转身,明亮双眼定定地看向顾少清。
顾少清心里一刺,疼痛漫无边际地弥散开来,面上却是滴水不漏,摇头,“没有。”
羚蹙眉,哼笑,“那你想的还挺周到的。”早早就布置了儿童房。
他不置可否的低笑,绝不会告诉她,为了离她近一点,哪怕仅仅是多看一眼,他便像个变态似的花了比市场价贵三倍的价格买了她所住楼层的邻层。
“这是你的卧室吗?”看过儿童房后,羚来到主卧室门前,其实房型都一样,她自然清楚。
“是,进去看看。”他推开门,门内的情形一览无遗。
羚的目光只落在那张大床上,纯白的被单,纯白的空调被,全是白色,跟记忆中那夜的颜色吻合,就连床头灯和头顶天花板的样式都是正确的。
她被暗算的那晚,不是喝醉了酒,而是在这儿,和他发疯地颠鸾倒凤。
羞耻,不自控地涌上心田。
“你为什么要说我喝醉了酒?还把我穿戴整齐的送回去?”
“怕你醒来后接受不了事实,思来想去,便那样做了。”
羚冷笑。
“暗算我的人,是你对吧?”抬眼,冷冷地看向他。
顾少清皱眉,“不是!”
“除了你,我想不出还有谁。”
顾少清沉默,皇觉是他至交好友,尚若她知道是他,定然也认为是自己出的主意,横竖都是跟他有关。
他是百口莫辩。
“没话说了?”羚冷哼,“顾总,你可真卑鄙。”
他望着她,薄唇微动,却是说不出半个字。
“是谁帮我穿衣服的?”莫名其妙的,她没法不在意这件事。
“我。”安静的房间内,他的声音理所当然地响起。
羚却是仿佛被触了电,全身冒火地瞪着顾少清,对着他就是一阵厮打,“不要脸,臭流氓,你明明可以让邱姐帮忙的。”
她的双手像是猫爪子,在他胸前挥舞,他轻而易举握住皓腕,眯着凤眸意味深长地看她,“你是我的女人,你身上那一寸我没见过?”
羚赫然睁大眼,贝齿咬着下唇,几欲滴血,“你流氓。”
“呵……你一口一个流氓,我不坐实了这个罪名,是不是太冤枉了?”说着,用力一拉,羚的身子像是一朵轻飘飘的白云,被他抛到大床上。
男人高大强壮的身躯紧跟着压下,纵然她反应迅速,也没能逃脱他的钳制。
“混蛋!”
双手,撑在了他的胸口,慌乱的眸子,对上他悍然冷沉的眼。
他的眼底燃烧着熊熊大火,这股火,在舞会上只是两小簇,眼下,却是强势地想要燎原,喷薄着,隐忍着,即将爆发。
“不,怪你太过美丽。”一只手控制住她的双手,另一只手插进了她的头皮里,细细摩挲,他几乎贴着她的唇,反复厮磨低语,“羚,和我翻云覆雨时,有没有想起我们的过去?过去,我们也是像那晚一样,每一次你都让我疯狂,我们的身体契合的天衣无缝,你就像是我的罂粟花,明知有毒却戒不掉,食髓知味,也不想戒……”
“潘多拉的盒子。”她突然神来一句。
他盯着她,“什么?”
羚咬唇,恼火地大叫起来,“你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你是坏人,松手,放我离开。”
她躺下时,裙摆大开,露着两条又白又嫩的长腿,他早就按耐不住,哪里舍得她离开?不容拒绝地低头,封住她乱喊乱叫的小嘴。
属于他的气息,属于他的唾液,一点一滴地强势灌进她的感官里,羚弓着身子,踢着双腿,却只是助兴的挠痒痒。
无助时,偏首,眼泪在眼眶内悬而未落,朦胧中,看到床头柜上似乎有个烟灰缸,回吻他,假意奉承,他像是喝到了玉液琼浆,她的主动,令他浑身紧绷地为之疯狂,自然而然松懈,放开了她的双手。
得到了丁点自由,她闪电般伸手抓到了烟灰缸,抓起握牢,毫不留情地朝着他的脑门砸去。
“噗通――”空气中,响起沉闷的重击声。
立刻的,有鲜血往下滴,正好落在羚的胸口,热乎乎,黏嗒嗒的。
羚惊叫一声,一把推开有点发愣的他,仓惶逃离。
“羚,不要走。”他反应极快,不顾疼痛往外追。
从楼梯蹬蹬蹬上了六楼,回头,追出来的顾少清站在楼梯间寂静无声地看着她,额头上的伤看着挺吓人的,血直往下滴,他却不知疼痛似的,眼神阴鸷地望着她。
血流到他的脸上,蜿蜒而下,有几滴逗留在眉梢上,他长得那么俊美,看着,满眼血色惊艳。
羚觉得下手重了,心脏砰砰乱跳,把头一低,敲门,没一会儿申综昊开了门,她似是看见了救星,朝他扑过去,两人抱在了一起。
“羚,怎么了?”
申综昊还穿着居家睡衣,被羚这么抱着,俊逸的脸上闪过愕然,随即是盈满双眼的笑意和幸福。
“没什么。”吸一口气,敛了情绪,羚和申综昊一起回到房内,没再多看顾少清一眼。
咚咚正在申综昊房内午睡,还没醒,羚没去吵他,回到自己房内,一阵心神不宁,想要拿手机发信息给清,到底忍住了。
可又怕他万一流血过多出事,自己会不会成了杀人犯?
思来想去,最终上网查了长海医院的电话号码,打了个电话过去,她一说明情况,言明病人叫顾少清,那边立刻重视起来,火急火燎地说马上赶来星馨家园。
二十分钟后,果然听到楼下有救护车的警报声。
她偷偷到阳台往下看,看到几个穿白大褂的人急匆匆地进了大堂,便放心地吁了口气。
“这下肯定死不了了。”
……
顾少清冷着脸看着眼前一大票医护人员,就连从君都来凑热闹。
“我没事,你们快回去。”他冷冷下驱逐令。
医护人员面面相觑,俱都盯着他额上的伤,“顾总,您就不要为难我们了,您要是有个什么闪失,姜院长也不会放过我们。”
从君上前,仔细瞧了眼他额上的伤口,一本正经地点头,“如果不缝针,会留疤破相。不知道你失忆的妻子,见你毁容变丑了,还会不会重新爱上你?”
顾少清神色一僵,不耐烦地坐到沙发上,“好,就在这儿处理,不打麻药,也不去医院。”
医护人员上前,手法精湛细致地给这位大少爷处理伤口,从君则在一旁好整以暇地观赏他的家。
在边上凉凉地揶揄,“你也真是用心良苦,为了追女神,做女神的邻居。”
顾少清端坐着,眉目不动。
从君上前,喝了一声,“坚持不打麻药,还是个不怕疼的男子汉大丈夫,又多金又英俊,这位陶小姐居然不想回头,也挺神奇的。”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顾少清冷冷开口,扯动了伤口,疼的直吸气。
从君耸肩,在他面前一本正经地坐下来。
片刻后,医护人员处理好伤口离开,从君却不急着走。
“怎么样,什么时候告诉我,你们之间的所有事?”
顾少清一脸阴鸷,冷冷瞅着从君,性感的唇角一勾,“你的能耐就这一点?不知道细节,就没办法帮她找回记忆?”
从君没想到自己没降了一军,呵呵一笑,认真开口:“不是不能,而是容易给病人造成不可预料的伤害,万一在唤醒时,她承受不住痛苦精神崩溃了呢?这样的病例,不是没有。”
顾少清脸色一紧,垂眸盯着自己带血的手,半晌,无线寥落的问:“你是说她会有精神崩溃的可能?很危险?”
从君重重点头,“所以我才非要你告诉我你们之间的全部,可你显然不愿意。”
“当然不愿意。”他一口回绝。
他们之间的所有……是独属于他们的记忆,是他们最私密的过往,他不想让任何第三人知道。
更没办法向不相关的第三者详细地叙述。
从君耸肩,起身,“那我就没办法了,爱莫能助。”
她开门,走了出去。
顾少清独自一人坐到沙发上,好久好久,无声地扯了扯嘴角。
她对他也并不是冷漠无情的,否则也不会打电话叫来医护人员救他,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有了亲密接触的一夜,虽然她嘴上不当一回事,但他不信她真的能做到毫不在意。
而申综昊又没有其他动静,说不定这些都是他们重新在一起的契机呢?
所以说,冒着可能精神崩溃的危险让她恢复记忆这件事,只能暂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