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没时间去想李明堂的神情,为何会变成那样,而是径直走到了宋琼的面前,还是先救人要紧。
杨若虽然不会医术,可是作为一个现代人,这点溺水的急救常识还是知道的。她先是探了下宋琼的鼻息,只觉得她气息非常微弱,几近于无。
说明还有救,人工呼吸如果及时,而且做到位了,即使是断气了,也有可能在一两个时辰里,让溺水之人苏醒过来。
杨若于是蹲跪于地上,将宋琼扶起来一些,检查她口腔里有没有异物。还好她牙关紧闭,于是她就伸手去松开她上衣的纽扣。
这样可以让病人保持呼吸畅通,不会压迫气管。
看杨若在解开宋琼衣服上的两粒纽扣,做着奇怪的举动,李明堂脸上不由带着几分疑惑,她这是准备干吗?
不要跟他说,她厨艺不错,难道还会医术,可是她明明不会。他也上前看了下宋琼的情况,明显是不中用了。
因此他便问道:“杨小姐,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宋小姐好端端的,怎么就溺水看,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
杨若听了李明堂的话,神情不由一愣,难道他是兴师问罪来了?李明堂给她的印象,不该是这样的人才对。
想到他前面看向自己的神色,杨若的心也猛然一沉,她突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
他这是准备找替死鬼吧?
随即杨若的脸,也不客气的板了起来。语气带着几分生硬。“李伯伯,我也是刚过来,现在人还没死,说这话为时过早了吧,。”
这会她已经是全身湿透了,湿的衣服裹在她的身上,异常的难受,可是她却顾不得自身的狼狈。
“已经没气了,你就不要做无用功,再说你又不是神仙,怎么救?”李明堂说道。
“可是我会人工呼吸。”
人工呼吸,李明堂还没理解杨若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却见杨若将宋琼又放到地上平躺着。
“这边怎么了?”后面不断有人往这边赶了过来。
“听说死人了。”
“怎么会?是谁啊?”
“宋小姐,啧啧真是可怜呢,都还没有嫁人。”
旁边已经有人三三两两的往这边赶了。
听到旁边人的闲言碎语,杨若的眉头皱了下,随即他指着旁边的那些人道:“麻烦李伯伯让人守着这里,不要让其他人聚拢过来,也不要让他们靠近,影响病人的情绪。”
见杨若突然用如此冷静的语气命令自己,李明堂不由一愣,她这是在命令自己做事。
“李伯伯,麻烦你了,宋小姐的安危,在此一搏。”李明堂见杨若不像是在开玩笑,可是他也不相信杨若真有本事将宋琼救醒。
便指着一旁的站着的,五六个年轻力壮的护院,说道:“将这边围住了,不要让闲杂人等靠近。”
他则是站在一旁,看看杨若到底要做什么。
不过旁边人从中间的缝隙里,依旧可以看到杨若蹲跪在地上,似乎对宋琼做着什么。
这样一来,所有的人,都更加的好奇了。
却说一大早,王氏和杨青便打扮得当,想了想,如今她家的情况有了改善,去杨府那样的地方,最起码不能给杨若丢了面子。
于是便道外面雇了辆半旧的马车。
那赶马车的老汉,也是个爱说话的主,听闻她们二人要去杨府,便热情的说道:“二位你们是问对人了,一般的人,还真找不着那个地,但是我铁老汉确是知道的。”
王氏不由问道:“为何?”
于是那铁老汉便道:“因为前两天有个婆子带着她的小孙女,老投奔那杨府。”
随即他便带着那两人一路寻找,最后终于找到了那个地方。
他还笑那老妇人一嘴的大蒜味,喜欢一口一个我的儿啊。
王氏听那老汉嘴里形容的那个婆子,心里不由犯了嘀咕,这婆子的长相和说话风格,怎么那么像她那个老不死的婆婆。
不由又问清了那婆子的相貌等等,这下她心里的疑惑,又没有了。因为自己的婆婆长的根本就不是那样。
记得以前他们杨家光景好的时候,婆婆整天介的顶着一嘴的大蒜味,说这个骂那个的。那长的是一个腰圆膀粗,怎么可能是个看着六七十岁,脸上长满了皱纹,佝偻着背的乡下老婆子。
后来公公因为那件大事,公公受到了牵连,然后他们一家人才跟着倒了霉。
总算是公公知道了事情不对,提前跟他们通了风,在官府要来拿人的时候,杨大明带着三岁大的杨翠和刚出身不久的杨青一路逃去。
杨翠便是在那时得了场重病,因为没有钱救治,最后被高烧烧坏了脑子。
他们最终因为实在没有力气折腾了,最后终于在西蔡村落下了脚。
杨若和杨帆确是在西蔡村出的世。
看着王氏一路上默默的没做声,杨青连续唤了她两声娘,王氏才一下子像是做梦做醒了似的。
“青姐儿,叫我何事?”
杨青不由朝王氏翻了个白眼,说道:“娘,杨府到了,看看这府邸多气派,怕是比那个知府衙门也气派许多吧?”
前面他们一路走过来时,就经过那知府衙门,当时她们就被那知府衙门的气派给震惊到了。
但等她们看到了杨府,才觉得,那是小巫见大巫了。
杨府初看不是很富丽堂皇,但是给人的感觉确是低调的奢华,不管事那大门前,耀武扬威的石头雄狮,还是那大铁门的架势。
都给人一种低调而奢华的感觉。
杨青扶着被震惊到的王氏,忙道:“娘,你说那个杨大人真的认阿若做干亲了。我们就这么上门,他们会让咱进去吗?”
王氏不由拉了拉,她身上那套新作的衣裳。这衣服面料便是上次杨若买的,被她抢了去。如今这衣裳穿在她身上略微显得嫩了些。
不过王氏确却不这么觉得,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应该穿嫩一点的颜色,才能显得她的年轻一些。
可是长年的劳作加上,岁月的痕迹,已经在她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那里是那么容易就抹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