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运公司的人很快就来到郑东父母家,一个西装革履领带飘飘貌似经理模样的人按响郑东父母家的门铃。正在房间里收拾东西的郑母紧跑几步前去开门。
“阿姨,您好,您别怕,我们是快通搬运公司的,我姓黄,是快通搬运公司的经理。”黄经理还挺客气,说着话时面带微笑,“阿姨,请您开门。”
“哦,你们好,进来吧。”郑母也浮上笑脸,打开铁门,让黄经理和搬运公司的人进屋,“我们就一点东西,你们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东西不少啊,得费点力气。”黄经理打量住房,然后指挥手下开始搬,“你,搬电视机,你搬电视柜,还有你,背冰箱,快!”
“是,快干吧。”几个小伙子答道,立即开始搬弄物品。
“喂喂喂,怎么回事?全搬吗?”郑父从房间里跑出来,责问黄经理,“这是谁的意思?我们随便捡点东西走就可以了。”
“大爷,这是上头的意思,我们只能按上头的意思办。”黄经理掏出一盒芙蓉王香烟,客气地递给郑父一支,“您老人家就别为难我们了,全搬了吧。”
这是刘德鸣交待黄经理的话,黄经理只是向郑父复述了一遍,在来时刘德鸣还叮嘱黄经理,“不管两个老人答不答应,你们搬就是了,当然,态度要客气点。”
“哦,那就搬吧。”听黄经理这么说,郑父不再阻拦,他不愧是当兵出身,知道“军令如山倒”的定律,“行,不过你们要小心点,千万不要把东西碰坏了。”
“不会的,大爷,我们是专业的,保证不会损坏你们一件东西。”
郑父不放心地点点头,“好,那就辛苦你们了。”
郑父说了句客套话,看着小伙子们迅速地把家里的东西一一搬走,这些人的速度也真是牛叉,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把家里的所有东西搬下楼去,让郑东父母大开眼界,感觉他们像打仗似的,雷厉风行。
正在对面办公大楼上班的地税工作人员对郑东父母搬家非常奇怪,好些人打开窗户朝院子里看着,路过货车旁的地税人员也向搬运公司的小伙子们问七问八,但这些小伙子们只顾忙活,只是随便答应他们几句。
“郑师傅,你这是闹哪出呀?买新房子了?”几个地税人员看郑东父母下楼来到院子里,便疑惑地对他(她)们问道,“是不是你儿子郑东发大财了?”
“我们就是换个地方住,没什么,儿女大了,我就听他们的吧,他们说住哪里就住哪里,反正我们都老了,老了就服老。”郑父随便解释一下,但脸上布满了灿烂的笑容,“对了,请你们代我跟曾局说一声,我改日再回来向他报告。”
郑父很尊重领导,这也是他当过军人养成的习性,虽然曾小凡跟郑东一般大,但郑父认为自己组织上的人,于是把曾小凡当领导看。
曾小凡也很滑头,每次看到郑父去办公大楼领取什么福利,都会亲切地跟郑父打招呼,但转过脸去便阴下来了,宛如一条变色龙。
曾小凡这会也在窗户前看着这边,只是他没打开窗户玻璃,看他心思沉重,不知道他脑子里这会在想什么,这时新任命的办公室主任进入办公室来向曾小凡汇报工作,看到曾小凡的脸色不太对头,便近前问道,“曾局,你在看什么?”
“刘主任,你看看郑师傅一家,这是在搞什么?”曾小凡像是对刘主任明知故问,在他心里貌似心如明镜,“这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搬家呢?”
“曾局,我看是因为郑东发大财了吧,给两个老人买了好房子。”刘主任年约30岁,为人处世非常谨慎,尤其在领导面前小心翼翼,深怕说错话。
“嗯,也许吧,代表组织去给郑师父送个红包。”曾小凡似有深远的想法,可能觉察到了郑东的身份,“不要说我在办公室,如果他问起,就说我去了省里。”
“是,我马上去。”刘主任被曾小凡这出戏感动一下,觉得曾小凡真会关心下属,让他顿时暖了下心,“对了,曾局,我们这红包包多大?一千吗?”
“……,嗯,就一千吧。”曾小凡想了一下,认可了刘主任说的数字,“去办吧,代表组织对郑师傅一家表示问候和祝福。”
“是,这是省里新发的文件,请您看看。”刘主任在离开前把一份省地税下达的文件放在办公桌上,“曾局,那我去了。”
“嗯,去吧。”
曾小凡瞟了一眼文件,而后坐下转椅上,他现在对文件不上心,一种不详的预感催使他须给郑东打个电话,于是拿起电话机拨了郑东的手机号码。
郑东此时在南都公安局的指挥大厅开会,听到手机响声瞟了一下,见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便拿起手机接听,“喂,您好,哪位?”
“郑总吗?你好,我是小凡呀。”曾小凡立浮笑脸,装得跟孙子似的,表情极为讨好,“我们是老同学,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你有时间吗?我想我们这些老同学老朋友该聚聚了,从你回到南都,你就很少见同学和朋友们,这样下去,我们亲切的关系可是会越来越疏远了,你说对吧?”
“嗯,也是,那好吧,你安排。”郑东暗笑一下,分析曾小凡定是看到父母搬家有此一出,想起下午他装作不见自己的样子就觉得心冷,这时打来电话,使他觉得曾小凡有些势力,或者……
“那好,我晚上打你手机,我把同学们和老朋友约好。”曾小凡真是会装,这个表情与下午上班时见到郑东的那个表情完全判若两人,他抬手看下腕表,见时间是下午3:47分,便继续讨好地说:“这样吧,郑总,不,我该叫你东哥了,不然又把我们的关系叫得陌生了,东哥,我看这样吧,现在离下班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你先忙,我到时打你手机,我们可说定了哦。”
“好,行,再见。”郑东付之一笑,还未等曾小凡说“再见”二字便挂了手机,然后继续开会,“同志们,下面我们继续开会,接着刚才的案例,我们再分析肖尧一伙躲藏的地点,大家议议,畅所欲言,各抒己见。”
公安干警们一时回不上话来,谭建上也没什么见地,郑东和坐在身旁的刘德鸣对视一眼,暗为公安干警们的思路着急,但没料到副局长刘启云突然有了表现。
刘启云说,“郑处,刘处,依照肖尧一伙一贯的行为和伎俩,想必他们还会卷土重来,依我看,我们要内紧外松,不要把路堵死,就像涨水时泄洪,给对手梳理出一条道来,他们一贯贪婪,欲壑难填,绝对会重蹈覆辙,最后对我们来个绝地反击,我们只要做好了防范肖尧一伙的工作,定可把肖尧一伙一网打尽。”
“嗯,刘局说的对,这是一条很好的意见,大家扩充思路,继续发言。”郑处知道刘启云与刘启明是堂兄弟,因此对他提出的意见表示赞赏,虽然现在是在开会,但具体行动到时绝对会对他加以防范,必须防备他走漏消息。
郑东心想:“你不是说内紧外松吗?那就跟着你的套路走。”
郑东突然产生一个想法,在调查青纯置地的账目时,对刘启云两兄弟实施监控,还是像沙漠之鹰说的,利用刘启云两兄弟把肖尧一伙钓出来。
接着,各个干警陆续谈些建议,但都没切到主题上,郑东和刘德鸣低声说了两句,然后宣布散会,“同志们,我们今天的会就先开到这,大家散会后,各个组再研究和讨论,希望明天上班之前可以确立一个明确的可行性方案。”
“是!”公安干警陆续起身,纷纷向指挥部外面走去。
看参会人员都离开了,郑东召集刘德鸣和谭建上向指挥大厅旁的小会议室兼做茶室走去,谭建上像个服务员似的,很快给郑东和刘德鸣泡了两杯新茶。
“郑处,刘副组长,请!”
“嗯,坐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