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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捷,我要定了!”
既然他无情,自己何必要有义?
信捷,姓邓,不信陶!
“你这个死贱人,还真跟我们对上了,你以为你有几分能耐?今天我非要教训教训你,”汪美珊气不可遏,转脸朝一旁无动于衷呆站着的律师吼,“去把门关上,我非要她好看不可。”
律师愣了一会儿,转眼去看陶一山,陶羚也死死盯着他,只见他,慢慢地,慢慢地朝着律师转过了脸。
他什么都没说,可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律师明白过来,立刻就去把门关了。
汪美珊美艳的脸上满是丑陋的狞笑,作势挽了挽袖子,一步一步朝着陶羚逼近,陶羚冷笑,她倒要看看今天他们能把她怎么了?
气氛,紧绷到极点。
恰此时,她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摸出手机,顾少清的声音冷冷清清的响起,“陶羚,你现在有没有事要请我帮忙。”
她莫名所以,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口出此言,看一眼有所忌惮站着不动的汪美珊,轻声回答:“没有。”
“真的?”
陶羚咬唇,用肯定的语气答:“真的没有。”
另一个城市的顾少清正在开会,突然接到A市关于她的报告,立即就走出会议室打电话给她,听到的却是令他失望的话。
静默了许久,他挂断了电话,重新回到会议室,尽管会议内容很重要,他仍然无法集中精神,只得暂停会议十分钟。
宋洛过来问他怎么了。
他寡淡一笑,拿起烟点上火,正准备深吸一口,却想起她说为了下一代着想不准抽烟。
宋洛莫名所以地看着老板,看到他忽然恶狠狠地把到嘴的烟放在掌心揉灭了,他大惊失色的惊呼,“老板,烫――”
然,顾少清压根没感觉到疼。
……
汪美珊见陶羚很快挂了电话,并没跟顾少清提起眼下的状况,尚有半分犹豫地望向陶一山,只听陶一山和蔼地对陶羚开了口:“小羚,你妹妹已经签了转让书,只要你现在签了,我保证你不会吃苦头,还会给你五百万,有了这五百万,你在A市可以平淡的过一辈子。”
五百万?汪美珊气的咬牙切齿。
陶羚摇头,一脸坚定,“无论如何,我不会签,非但不会,我还会提起诉讼,到时,我会拿回我当初年少轻狂让出去的股份。”
没错,当初是她年少不懂事,母亲尸骨未寒汪美珊便进了门,她接受不了,跟陶一山哭着闹着要汪美珊滚。
汪美珊学她,哭着闹着要她滚,而她觉得那个家恶心极了,也想离开,只是……离开时,他们逼着她签了股份转让书。
那时,十七岁的她考虑不周,压根没想到她的东西将来有一天会给陶继承。
会给汪美珊生的儿子。
“你想要回?”陶一山握拳,刚刚脸上挤出的和蔼荡然无存,忽然就背过身去。
汪美珊见此,狞笑着上前,左右开弓就想扇陶羚,陶羚闪身避开,却是毫不留情地在她反应不及时抽了她一耳光,汪美珊又疼又气,失声尖叫。
“律师,呆站着干嘛?还不快过来摁住她,钱白给你了啊。”
律师哦了一声,慢腾腾朝着陶羚走去,陶羚扬声:“你敢碰我?我会告你,到时你吃不了兜着走,非要你连律师资格证都没了。”
她算是看清楚了,眼前长着一脸正派的律师,其实是个助纣为虐的贪财鬼。
“你怕什么?大不了我们多给你点钱,你做一辈子律师也赚不了我们给你的这么多。”汪美珊急声催促。
律师下定决定,扑向了陶羚,陶羚竭力躲避,不大的办公室内,片刻之后满地狼藉,办公桌上的文件、资料夹、笔筒,所有能抓到的东西,都被陶羚拿起来砸了出去,墙角的盆栽也被她推倒了。
沙发横七竖八地移了位置,律师和汪美珊气喘吁吁,却怎么也抓不到陶羚。
正僵持对峙时,房门传来大力的砰砰声,然后直接被人从外面撞开了,三个人面色冷肃地闯了进来,为首的停步看了眼场景,目光在陶羚身上转了转,直接走到了陶羚面前。
巨大的撞门声,和三个人的气势,让屋内的四人不约而同的呆住。
“陶小姐,你没事吧?”来人上下打量一遍,除了垂直的发丝有些凌乱之外,看起来并未受伤。
陶羚摇头,而后镇定自若地整理了一下衣服,用手指梳理发丝,嘴角噙着冷笑望向没有得逞的汪美珊。
汪美珊挺胸上前,手指指着三人,大声叱问:“你们是什么人?”
为首的年轻男人皱了皱眉,并未回答她,径直看向律师,“我是言均,你被开除了,律师界,你被永久除名,同时我会向法院对你提起诉讼,行贿,协助外人殴打委托人。”
律师乍然听到言均的名字,双膝一软,差一点跪地,听到后面,浑身直哆嗦,赶紧弯腰低头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汪美珊不知道言均是什么人,转而去看陶一山,陶一山的脸色很不好,朝她递了个立即离开的眼神,两人直接想走。
言均轻描淡写地笑了笑,飘忽却字字千斤地砸向两人,“顾先生要我带话给两位,欺负陶小姐,等于是欺负她,尚若伤到她半根毫毛,陶先生您名下所有产业都不够赔的。”
陶一山面色一变,面沉如水地甩手就走。
汪美珊忐忑不安的问:“这个言均是谁?我们凭什么要怕他?”
陶一山恨恨地瞪了一眼汪美珊,“你平时除了做美容逛街能不能混点儿别的?言均是顾氏法务部的律师长,这间律师事务所就是他开的,父亲是法院院长,母亲国土局任要职,你说我们能不能得罪他?”
汪美珊一呆,摇头,“顾少清怎么连这么有来头的人都请得动?”
“那是因为你对顾家了解太少。”
……
陶一山两人走后,陶羚感激的谢谢言均,言均和善的笑笑,“没事,你的官司也不用操心,我会帮你提起诉讼。”
言均确定陶羚没事之后,领着人走了,陶羚紧跟着离开,走道里,竟迎面遇上了她意想不到的人。
谭子维行色匆匆的东张西望,一眼看到她,立刻朝她跑了过来,“羚羚,你没事吧?”上下扫她一眼,见她没什么,顿时松了一口气。
陶羚不欲多说,抬脚就走,谭子维跟着她,“你不奇怪我会突然跑来这里吗?是你妹妹,柔柔她打电话给我,说你父亲和美珊姨大概来找你麻烦了,担心他们会对你不利,所以叫我来找你。”
“那她自己怎么不来?”陶羚脚步一顿,直直地瞪着谭子维。
“你理解一下柔柔的处境好吗?她生存在那个家里,等于是生活在夹缝里,再说她那么柔弱,即使来了又能怎么帮你?”谭子维言辞有理,陶羚哼笑,“他们说她签了股份转让书?是吗?”
谭子维一愣,摇头,“没有,柔柔说他们开始逼她了,但她还没签。”
“她早晚会签的。”
谭子维皱眉,“你一点都不了解柔柔,她不会签的。”
刚刚对抗陶一山和汪美珊,令陶羚身心俱疲,这会儿没力气跟谭子维辩驳,“你帮我约个时间,明天我要见见她。”
“好,我帮你跟她说。”
说完之后,陶羚片刻不留地出了律师事务所,谭子维要送她回家,她上了出租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
回到公寓,关上门,双腿一软,沿着门板直往下滑。
这两天,过得可真够精彩的!
挫败和沮丧一股脑的袭来,心情差到极点,想到陶一山的无情,母亲的死,姐妹俩分道扬镳,难过极了,伤心透了。
眼泪,不受控制的顺着眼角蜿蜒而下,颗颗滚落,滑过腮边,淌过心脏。
后来,眼泪流干了,支撑着坐起身进了浴室洗澡,似乎是想要洗去一身的霉气,洗去糟糕的心情,她洗的很认真,洗的很久,之后扑进大床里,闻着枕头上独属于顾少清的淡淡气息,闭上眼,任每件事在脑海里旋转,片刻之后,头隐隐作疼。
再后来,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她睡的极不安稳,梦里看到了母亲,母亲好好儿的站在花丛里对她笑,汪美珊从天而降站到了她的面前,狂笑着拿出匕首捅进了她的心脏。
“啊――”她惊得尖叫一声,自梦中醒来。
手,一紧,下意识以为危险未离,用力去甩,“别碰我,别碰我――”
“是我!”熟悉的冷淡低沉的声音,此时此刻,动听的一塌糊涂。
她抬眸去看,是顾少清,张口结舌,“是你,你……你不是说三天后才能回来吗?”
顾少清墨玉似的深瞳盯着做噩梦的陶羚,她白净的小脸上犹自带着惊恐,可眨眼间,已经冷静下来。
她,并不柔弱。
可是该死的,他多希望她能够柔弱一点,能够一见到他,就痛哭流涕地抱住他,需索他的安慰,请求他的帮助。
她,没有!
和平常一样,娇俏的,明媚的,野蛮的,倔强的……就是没有跟他诉苦的意思。
她这样,他眼巴巴的提前回来做什么?
……
陶羚奇怪地看着顾少清,她能够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冷,人家都说小别胜新欢,瞧他现在的神情,冷得吓人。
“在外面碰壁了?生意上的事情不顺利?”她凑到他面前,关切的问。
他黑黝黝的眸子盯着她,不说话。
陶羚秀气的眉目蹙了蹙,歪着头,撒娇似的去抓他的大手,“到底是什么事?你说呀。”
他薄唇紧抿,今天如果不是言均及时赶去,她必定会吃大亏,而她现在一脸不痛不痒的,她得有多坚强,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哪有女孩子,被围追堵截,被喊打喊杀,不会怕的?
可她,不说。
就是不对他说!
她把他当做什么人?
在她眼里,自己就是这么不可靠吗?
撒娇卖萌都没能软化顾少清,陶羚咬唇,干脆放弃,而后小心的开口:“今天是不是你叫言均去找我的,真是谢谢你,否则……”
以汪美珊的毒手,否则她非吃大亏不可!
“你跟我说谢谢?”
他终于是开口了,冷冽阴鸷的语气却吓了她一跳,她想了想自己刚刚的话,确定没说错,“你帮了我,谢你不是正常吗?”
“谢我?”顾少清忽地站起了身,俊颜上满是冷漠。
他在电话里反复询问,她明明面临威胁却绝口不提。
分明把他当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