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舞月扬 !
唐云本来就只是做做样子,反正花的又不是他的钱。至于大事,更是让他不屑。大事哼哼你们这些井底之蛙懂得什么?又有谁知道我唐云心中的抱负。
若不是为了大事,我又岂会在这里唐云心中暗自激荡着波涛,却不知对面的孙二娘也是心中满是疑虑。
因为看着他,不知怎么她的心中却想起了韩月。这两个人,都是那么英俊而充满魅力。不同的是唐云是那种很干爽的酷,坚忍刚强而冷酷,而那韩月却是放浪而桀骜不驯。
但是偏偏能让女人们为他们心动。若是这两个人站在一起,不论从相貌还是气质上来看,恐怕别人都会说他们是兄弟
兄弟嗯?!孙二娘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她恰巧是和这两个男人都有过露水姻缘的,她清楚地记得当时宽衣解带,赤裸相对之时,唐云身上的那块玉佩,韩月似乎也有一个
没错,那两个玉佩当真是太相似了,虽然唐云那块见到是两年以前,但是孙二娘记得很清楚在回忆起来的一瞬间,孙二娘的脑海中就闪过一个让她自己也不敢相信的结论。
难道这世上当真有这么巧的事?那两个玉佩,很有可能是一对。没错是一对,一个“云”字,一个“月”字,这绝不可能是巧合!
莫非这两人当真是兄弟?唐云当年说过,他有个弟弟自幼失散唐云,韩月,但是韩月自己也说他当年是被人收养,随了养父的姓,这一瞬间,孙二娘只是觉得自己奇货可居。
自己手中又多了一张对付唐云的王牌。想象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若这两人真的是兄弟,那他们的身世可就太传奇了,一个原本是宋人,现在却是西夏的武官。
另一个原本是辽国的武官,现在却是宋人,都是遭遇大变背井离乡亡命他国,连经历都差不多,不是兄弟党真是可惜了西夏天佑民安五年十月初一,西夏,兴庆府。后花园密阁之内,梁乙逋听着麻魁女的报告,心中阵阵亢奋的潮涌。
其中有激动,也有恐惧,还有犹豫不决。事情真的走到这一步了吗?真的要翻脸了吗这时候他才体会到当年被他们父子软禁的惠宗皇帝李秉常的心情,任何凡人只要尝过了权力的美妙滋味之后,想要割舍都是难如登天的。
只要有一线希望,都想抓住一切机会夺回权力,当年的李秉常是如此,现在的他也是如此。所不同的是,李秉常毕竟是巍名家的,毕竟是姓李的,毕竟是白上国名义上的主人,毕竟是大夏的皇帝,就算他在权力斗争中失败,最多也就是丧失权力。
毕竟大夏还是一个君主制的国家,若是不想农的国内爆发内战,任何野心者也不会对国君的性命制造威胁,但是他梁乙逋不一样,一旦在权力斗争中失败,对他来说不会有任何退路,等待他的永远只有死路一条。
这点他还是有自知之明,他们父子秉政这么多年,穷兵黩武,倒行逆施,弄得国内外怨声载道,朝野上下不知多少人在暗中盼着他们快点翘辫子。
在这个时候,任何人都靠不住,只有靠自己的实力,只有靠铁和血!趁现在自己在军队里还有影响力的时候,该搏就要搏一把。
从前梁氏掌握着兵权,所以大安七年的政变才能成功,而自己数年来始终抓着兵权,不停发动战争,其实是想建立自己在军中的威望和功勋,以期望有一天能学宋太祖一样得到军队的拥护来个黄袍加身。
但是现在自己的兵权已经被大大削弱,无论如何无法在兴起当年的风浪。这才促使他剑走偏锋,想学唐太宗。当年唐太宗在政治内斗中并不占优。
但是他偏就敢以弱搏强,玄武门一击成功,最后终成盛唐霸业,唐太宗可以成功,自己为什么不可以。凭小梁氏那个女流之辈,有何能耐?自己的才能难道还不如一个女人?宋朝的那批军器,也许在能工巧匠多如牛毛的宋朝来说不算什么。
但是在党项人眼中却是可用“神兵利器”来形容。那可怕的强弓劲弩,威力巨大的火器,曾让白上国的勇士们在绵延数十年的战火中流够了血。两年前的环州,洪德寨,宋军的神兵利器让大夏十万精兵溃不成军。
这绝非人力能够做到,在梁乙逋看来,这只能用鬼神之力来解释。现在自己也拥有了这样的力量,当那晚的噩梦重现时,什么戌卫军、御围内六班直还能保持他们的斗志吗?那晚号称最忠诚的他们不也溃散了吗?便是再勇猛,也是凡人。
凡人焉能与鬼神之力抗衡?梁乙逋开始想象,自己暗中蓄养的死士们装备着那批宋朝的弓弩火器,在班直军收买的内应的协助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扑王宫,迅速击溃那些冥顽不灵的班直侍卫,直接控制王宫,杀小梁氏之后控制干顺,干顺只是个小孩子,不足为虑。
只要控制了干顺这个名义上的夏主,自己就有了大义的名分,只需一道圣旨,就可取得御围内六班直和戌卫军的兵权,而小梁氏一死,他的那班党羽们必然群龙无首,无法对抗自己的大义名分。
只要取得了兴庆府的军权,国都便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而地方的监军司,只会服从来自兴庆府的命令,到时候,便是大权在手江山我有!“何时行事?”
“时间定在十月初五,便是在天都山附近,只是天都山乃是巍名阿埋的防区,这老贼精明,怕被他”
“不妨,那小贱人借口阿里骨扰边,命巍名阿埋那老贼领兵一万前往西凉府总统诸路防备吐蕃,已经走了好几天了,河内六军司本是由本相亲领,巍名阿埋领兵入河内地盘是欲削我之权。
本相顺水推舟不加反对,那贱人还道是本相怕了她了,可笑他这一走,天都山便无人镇守,正好方便行事。”“相爷英明!”
“好,你便下去准备吧。多付这些宋人两万贯也不是什么难事,这钱本相还拿得出来,只是沿途要多派人手护送,记住,此事乃是第一要紧之事,决不可出差错。”
“属下遵命,此次一品堂将全体出动,确保万无一失。”待麻魁女离开之后,药宁的身影好像幽灵般在阴影中浮现。
“那唐云可还稳妥。”“回相爷,奴婢一路监视,并未发觉不妥。”“是吗?”对于这个汉人,梁乙逋总觉得有点不放心,但是此时,他也决不出什么毛病来,看来真的是自己太多心了十月初四,西夏西寿保泰军司,天都山。
一品堂大队人马在山路之上穿行,一路之上的夏军哨卡无人敢于阻拦,甚至连问都不敢问。上层的权力斗争并没有波及下层的官兵,普通士卒军官哪里懂得兴庆府的局势,大部分人甚至连兴庆府具体在哪里都不知道,他们一生见过的最大的官就是他们的部族首领。
而一品堂使用的是国相府的敕令,对他们来说那就是高高在上的贵人,哪里敢问,甚至眼见他们一路往宋境而去也不敢多问,只是目送他们离开。吃粮当兵,应付差事而已,对于自己惹不起的大人物,谁也不想多管闲事。
放眼望去,四周尽是荒凉的群山和莽林,此时天气渐冷,空中竟星星点点地飘起了小雪花,虽然不大,但是麻魁女的心中莫名的泛起了一丝寒冷。“唐云,还远吗?”“不远了。”再往前走,便要进入宋境了。
当然处于长期交战的前线,宋夏边境并不是那么茎渭分明,总有些无人驻守的荒地被作为双方默认的战争缓冲地带。
而天都山正对着的便是宋朝的茎原路,此地地处最前线,宋军历来驻扎重兵,皆是百战之余的精锐部队,若被镇戌军的宋军发现了他们的行踪,消灭他们这支千把人的队伍,简直易如反掌。
这要多亏那些在边境上活动的私商和马贼,这些人都和宋朝绿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孙二娘那女贼便是通过他们才在边境上找到一个安全的交易地点。
“再往前走个三十里路,翻过那道山峡,到了山口便有一片谷地,那谷地四面环山,十分隐秘,孙二娘便在那里等。”
“既如此,加紧赶路。许焦,领一队人到前面探探路。”麻魁女眼见前面那山峡地势险峻,心中警戒。此地已经接近宋境,经常有入境打草谷的宋军探马活动。自己这一大队人,还带着这么多金银钱财,若是遇上了宋军,正是理想的袭击对象。
自己这帮人大多数是江湖盗贼出身,并非军士,飞檐走壁登堂入室行刺暗杀是其所长,大多数都不擅长披甲作战,若真是行军阵战,只怕不是宋军的对手。
而明天便是初五,事到临头,容不得半点马虎。很快,许焦回来禀报,说前方无恙。“过山!”
大队人马徐徐而进,涌入山峡,由于道路狭窄崎岖,不少人下了马,而这些一品堂的汉子纪律本就无法和正规军相比,行走之时已经无法保持队列,现在更是乱成一团前呼后拥,大车也行动缓慢,人喊马嘶乱乱嚷嚷。
山上某处草丛后,一位白须鹰眼的老将身披铁甲,冷笑着看着脚下乱哄哄的队伍。这便是梁乙逋所依仗的那些“死士”真是乌合之众。
与宋朝那些训练有素勇猛顽强的重甲大军比起来,真是脆弱之极的对手。梁乙逋想要依靠这些乌合之众成事,真是自取败亡。
他身后,数十名西夏将校肃立深厚,捧着他的令旗令箭。再后面的两侧山头,数不清的西夏士卒正隐藏在密密丛丛的树丛杂草后面。“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