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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吉纳德紧盯着面前的强敌,凝重之色也是慢慢爬上脸颊。
若是说这弗拉基米尔身怀神秘的血之秘法,瑞吉纳德倒是并不怕与他交锋,但是这不死之术,确实让他无计可施。
这是一个魔力不弱,法术神秘,而又无法杀死的对手。
虽然这家伙很多话,言语之间亦是将这法术的秘密泄露给了他。他利用献祭活人的鲜血复生,无论是用那使人血爆的秘术,还是利用自己蓄养在阴暗地牢中的血奴,并非真正的永生不死。
但对于瑞吉纳德而言,这与真正意义上的不死之间,没有任何差别。真的等他将弗拉基米尔的不死之术逼到山穷水尽之时,恐怕他的魔力早就虚耗殆尽,而且那时这城墙之上,也不会剩下几个活人了吧。
难怪是他宁愿将自己的青春献上,变成这副枯槁的老态,也要交换这鲜血的秘法。
周围到处充斥着令人绝望景象,在不死之躯的面前,战士们节节败退,他们已经输了,只是胡乱地挥砍着武器,格挡开致命的攻击,早已丧失了斗志。
李青被击倒在地,那双眼罩不知何时已被除去,那不死巨人身上的盔甲已经破碎,苍白的皮肤间,瑞吉纳德认出了那张脸。
诺克萨斯的战争机器,赛恩。
原来是邪法复生的不死亡灵吗?
高大的战争机器抓起已经没有反抗之力的李青,把他的身体用力摔在城砖里,钝重的斧头猛地一斩,便砸在他的肚子上。
虽然李青的全身笼罩在密密麻麻的金线之中,但遭受接连的重击,还是吐血连连,呕出一股股血浆。
真的到此为止了吗?
瑞吉纳德目光颤抖着探向身旁的九尾妖狐,手中的魔力能量在不安地晃动着。
看着白袍法师的神色,弗拉基米尔得意洋洋地大笑起来,那笑声尖利而讽刺,仿佛是对他最尖锐的嘲笑。
阿狸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瑞吉纳德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对她的疑惑只是点了点头,微微一笑,然后大步上前,抬起头面对数步开外的弗拉基米尔。
魔力从掌心疯狂地涌动出来,目光中的杀意也随之躁动起来,向弗拉基米尔的方向刺去。
“哈哈哈哈!没用的!你不可能杀死我!”这让弗拉基米尔笑得更狂妄了。
“就算殒身,拉一个便赚一个,如果能拉一个不朽者陪葬的话,岂不是赚大了?”危险的意味在话语里跳动着,让弗拉基米尔都不禁退了几步,瞪着面前的瑞吉纳德。
结界迅速在他的身旁凝起边线,构成了一片未知的魔法结界,将两人困在其中。弗拉基米尔不禁感受了一下血之气息,那血流成河的战场就在那薄薄的魔法晶层之外,看得到,却丝毫感受不到那种血腥之气。
“没用的,我的血奴成百上千!你杀不死我!”弗拉基米尔大叫着,虚张声势。确实,他是不死之身,没什么可怕的,这结界不过将战场上的鲜血拦截,可想要阻断他和血奴之间的灵血契约是不可能的。
瑞吉纳德依然只是淡淡地微笑着,魔力的波纹在手掌翻飞的结印之间流转成型。整个魔力构造出的隔绝空间在神秘的咒术之中变得越发动荡。
“这是……”弗拉基米尔张大了眼睛。
这是毁灭整个结界的魔法。
构成结界的强大魔力将在他的翻掌之间,猛然扭曲,将结界内的一切摧毁。
“玉石俱焚吗?你这个疯子,哈哈哈!我仍将重生,而你,不过是一具尸体!不!连尸体都找不到!”他的笑声和笑容都变得扭曲,魔力的波动让他格外痛苦。
永生不死,可是痛苦却是生者躲不过的劫数。
白袍魔法师亦是紧咬着牙关,心中一横,结界陡然扭曲!他开始吐血,面前的弗拉基米尔亦是被这结界空间的魔力绞碎,化作的血池亦是在魔力的挤压之中慢慢消失。
他感觉到了一股特殊的灵魂力量的闯入,终于释然地一笑,使不上力气的身体软软地倒在那力量的主人的怀里,全然信赖,然后他伤痕累累的身体被从那破碎崩塌的境界之中拖了出来。
背后舒服的触感让他感觉好像躺在大床上,床垫里填充着柔软的羽毛,脖子上却是一种毛毛痒痒的感觉。他倒在那人的身上,刚刚的空间绞杀魔法已经几乎耗尽了他的力量,他的下巴就这样压在那人的肩上。
鼻息里充满了那人好闻的体香。
“就知道你会救我出来。”
“哼!早知道,就不要救你了。”声音恨恨的,像是被耍了一样的恼怒,却掩不住那颤抖的口气。
瑞吉纳德“嘿嘿”地笑着,一听就听得出的假笑,满是逞强的意味。然后阿狸只感觉自己肩膀一重,那家伙直接昏了过去。
……
阴暗的地下室中,几名瘦弱的囚徒突然倒在地上,毫无缘由地当场毙命,鲜血爆体而出,在地面之上诡异地流动起来。
一个诡异的六芒星缓缓浮现。
红光之间,一个苍白的男子艰难地站了起来,他的手掌按着胸口,想要挪动步子,却蹒跚着差点跌倒,幸好他及时扶住了冰冷的牢墙。
想要吐血,但以他现在的体质只能不停地干呕着。
牢房中的其他囚犯都为此惊动,这苍白男子他们当然认识,死神般的存在,将他们奴役如施法道具的弗拉基米尔。
虽然此刻他显得这样气若游丝,但谁也不敢抬头看一眼他虚弱的模样。哪怕是一丁点触怒,都可能使他们重蹈刚刚那几个死者的覆辙。
“你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弗拉基米尔。”阴影中的人影缓缓说道,他似乎早就料到了他的归来,脚步声伴随着木制拐杖触地的声音步步接近。
在这黑暗的地牢里看不清他的面孔,但弗拉基米尔还是清楚地知道来人的身份。
“输给‘那个人’,你并不冤。那是个可以与杜・克卡奥一战的男人。”一只手扶在他的肩膀上,那人已经到了面前。
“走吧,在诺克萨斯易主之前,我们要做的工作还多着呢。”嘶哑的嗓音间,那人转身走去,一只乌鸦平静地落在他的肩头。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斯维因,只要胜利,什么都可以不在意。”弗拉基米尔擦去嘴角的鲜血,“你是对的,尽管这件事关乎一个法师的荣耀。”
弗拉基米尔点点头,回应他。目光之中的不甘慢慢退去,他把自己的呼吸慢慢调整平静,抬起一只手,牢房中又有两人爆成血雾。
他将血雾吸入口中,喉头翻动着,似乎借此恢复了些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