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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我和野猪坐在面包车后面,司机从我们上车开始,就专注着开车,没有跟我们说过一句话。
好几次,我在后视镜里与他的目光接触,他都紧张的躲开了。
车快开到景区的时候,车外响起了扑扑的声音,我从车窗看向声音传来的树林,竖起耳朵认真的听,像鸟拍翅膀的声响。
刚开始声音很轻,慢慢的,拍翅膀的声音越来越多。
呱!呱!
伴随着一群乌鸦跌宕起伏的叫声,嗡的一声,一大群乌鸦从路旁的树林飞了出来。
司机看到乌鸦群,受惊的连忙踩下刹车,车子行驶在盘山公路上,撞到路边的护栏,差点就翻了下去。
我和野猪在车里撞了好几下,野猪不高兴的正要发火,司机跑下车,对着飞来的乌鸦群不停的作揖,“是我贪财,是我猪油蒙了心,求你们放过我吧!”
司机发神经的抽了他自己几嘴巴子,回过头,把车费还给我,让我们下车。
“还没到地方呢?”
我抬头看了一眼在上空盘旋的乌鸦群,司机发抖的说:“不是我有钱不赚,而是……而是……”他看着野猪脸上的伤痕,紧张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说不给个理由,我们是不会下车的。
司机迟疑了好半天,警惕的撇了几眼上空飞舞的鸦群,又酝酿了好一阵才说:“我上有老,下有小,不想跟着你们出事。”
他的话让我更迷惑了,我暗示了野猪一下,野猪恶狠狠的扬起了柴刀。
司机吓的赶紧解释,还是说他上有老,下有小,可怜巴巴的话,说了一大堆,就是没讲到重点。
我不动声色的打断他的话问:“为什么跟着我们会出事?我们又会出什么事?”
司机咬着牙说:“乌鸦会带来不详,好几个在南来村坟山被乌鸦抓过的人,之后都很倒霉,最倒霉的都死了。刚才在村里,我看到他脸上的伤,并不想载你们,故意把车费喊高了三倍,没想到你们价都没还,给钱就上了车。我……我……”
我抬头看了一眼,也没再为难司机,叫上野猪就往景区方向走去。
走出没五十米,突然听到后面砰的一声,刚点火的面包车撞在了护栏上,眼看车子就要翻下去了。
车子在扯翻下山的前一刻,司机从驾驶室里爬出来,人刚站到公路上,车就翻下了山。
野猪想留下来看热闹,我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乌鸦群,拽着他就走。
之后,乌鸦群飞在我们上空,跟着我们飞了一百多米就掉头飞回走了。
等我们走回景区,回到二爷爷家,时间已经到了中午。
二爷爷家在景区一条古色古香的小村里,村里房子都建设的像古代客栈似的。
大部份村民拿自家房子当风情酒店用,招待游客。
二爷爷家的房子占地有别人家的三个大,格局按照两进的院子建造的,虽然没做酒店生意,但一进的院子里依然是休闲院落、饭厅以及客房,二进的院子才是我们住的地方。
大中午的,家里大门紧闭,我捂着头疼的脑袋,喊了几声小姑妈,没听到她答应,我就把大门推开了。
门一开,院子里一阵冷风吹出来,冻得我打了一个激灵。
本来我以为是错觉,见野猪在旁边也冷的直搓胳膊,我扯着嗓子就喊:“徐莲,你在搞什么飞机?”
声音在前院里回荡了半天,还是没人答应我。
接着,我在前院和后院,找了好几遍,连她一根毛也没找到,给她打电话,她也不接。
懒得管她,我给野猪在前院找了一个房间,打电话到饭店定了饭菜,等饭菜送过来,让野猪带在院子里别乱跑,肚子饿了就吃,我就回后院睡觉了。
迷迷糊糊的一觉睡到黄昏,听到前院闹轰轰的,以为野猪闯了啥祸,我赶紧冲了出去。
跑到大院里,闹轰轰的声音没了,野猪眼睛上蒙着一块红布,四处乱抓的说,“我抓到你了……我抓到你了……”
“你在干嘛呢?”
我在院子里找了一遍,一个鬼影子没找到,野猪摘下眼罩,扭头左右看了几眼,反而抓着后脑勺问我:“他们人呢?都不说一声就走了,我再也不跟他们玩游戏了。”
玩你妹啊?
院里大门被我锁着,哪来的人跟他玩?
我看野猪不像说谎,不禁皱起了眉头。
倒是野猪不时看几眼休闲院落里的红灯笼,引起了我的注意。
休闲院落里横竖用钢丝拉着,钢丝下面吊着一排排装饰用的红灯笼,我打量了好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搞不明白,我也懒得去想,跑去热了饭菜,叫上野猪一起吃。
正吃着,小姑妈被两辆奔驰送了回来,跟着她回来的还有五个人。
其中一个青年翻着死鱼眼,被两个大汉强行架进了大门,青年挣扎的很剧烈,嘴里还凶神恶煞的叫着:你们都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一看就知道中邪了!
另外一对气质华贵的中年男女,应该是青年的父母,他们脸上布满了担心,期待的看着小姑妈,余光却一直没有离开过发邪的青年。
“死回来了?”
小姑妈见到我坐在饭厅吃饭,骂了我一句,引着中年夫妇走了过来。
不等中年夫妻说话,小姑妈让人放开中邪的青年,转而对中年夫妇说这件事我能搞定,她就走去泡茶了。
两个壮汉松开青年,青年瞪着只有眼白的眼珠子看过来,脸部肌肉扭曲的程度,根本不是人能做出的。
术业有专攻,我对邪门的东西有一些了解,但是并不精通。
相反小姑妈却精通这一行,看她的样子,明摆着是要我好看!
有外人在,我也不好表现出什么?暗骂着死百合,硬着头皮站了起来。
中邪青年一被松开,就凶悍的冲了过来。
他单手搭在实木做的桌子边沿,一抬手,桌子就被掀翻了。
还好我躲的快,没有被掀翻的桌子砸到。
野猪习惯性的端着碗,在外面院子边玩边吃,他碗里的菜吃的差不多了,正好走回来夹菜,见桌子被掀,他发虎的冲上去,一碗劈向青年,青年怪笑着伸着脑袋迎上去,头被劈的头破血流。
头上滴着血,青年看着屋里所有人,怪笑的更欢了。
野猪被他给吓到了,撒丫子跑回我旁边,用一副让我上的眼神看着我。
中年夫妇紧张着青年,刚要准备做什么?小姑妈过去拉住他们,轻轻摇了摇头。
不知道是不是我沾上了大乌鸦的晦气,特别倒霉,青年在屋里扫视了一圈,用手摸了把头上的血,手指放在嘴里舔着,像认准了我一样,再一次朝我扑了过来。
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性,何况我头疼着呢?
青年一冲过来,我随手抡起客厅角落一个花盆,对着他的脸狠砸了下去。
正常人被这么砸,不晕过去也会晃几下,然而他却屁事没有,发狂的抹着脸上的泥土,张牙舞爪朝我抓了过来。
我先他一步,蹲下身,腿用力扫在他双脚上,他被扫的重心不稳倒在地上,我赶紧扑上去,掐住了他的脖子,同时大喊:“野猪,过来帮忙。”野猪跟过来,和我一起死死压住了拼命挣扎的青年。
见青年被掐的脸上充血,我松开掐他喉咙的手,单手用拳头按着他的脸,点了根烟,狠命了抽了一口问:“滚不滚?”
青年斜视着我,用像拉桔子一样的声音说:“有种你就弄死我,我死了,他也跟着一起死。”
“去你妈的。”
我抓着青年的头发就往地上很撞了几下,烟头烫在脖子上,烦躁的再次问:“再问你一次?滚不滚?”
那边中年夫妇和小姑妈都吓傻了,忘记了反应,而我真不是在吓唬他,而是真准备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