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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羽恭敬躬身行礼，这让范恩塞尔笑容更盛，当苏羽一只脚跨进这个温暖华丽的典型巴洛克风格的大厅时，仆从们顿时从角落中涌出，为他奉上崭新的魔法师袍和学习用的书籍以及工具。

这让苏羽感到受宠若惊，因为据提勒所说，像他们那样地位低下的助手，除了“基石”之外，一年到头只有几次机会聆听大魔导师的教导，更多时候都是在忙碌之余的自学，所以像苏羽这样的待遇，简直是难以想象的奢华。

苏羽再次用略显稚嫩的声音表示感谢，然后披上长袍，拿上厚厚黑色漆皮的《基石概论》，跟随者大魔导师的脚步走进书房。

不知为何，一路上范恩塞尔的表情都有些奇怪，似在欲言又止，但以小苏羽目前的阅历，还不明白一个将近两百平米的书房对于一个大魔导师而言意味着什么。

在他的眼里，镶嵌了整个墙壁，将近十米高的橡木书架已经是相当震撼的装饰，而直径两米的水晶吊灯亦是奢侈的代名词。

但这些本该只是一个大魔导师微不足道的财富，现如今却成为范恩塞尔主要活动的房间之一，两百平米看似很大，实际上对一个十级的魔法师而言都有些束手束脚，而这已经是大魔导师能撑到极限的门面了。

要知道，他珍爱的浩瀚藏书几乎全都一摞一摞地在地下室中存放着，那里的租金虽然便宜得多，却潮湿得能要人老命。

在以力量和金钱衡量地位的海默兰大陆，由奢入俭并不是简朴的美德，而是一件意味着实力衰弱的相当耻辱的事情。

“咳，小苏羽，现在我要测试下你的魔法主修方向，虽然可能没什么用，但总要按规矩办事。”范恩塞尔打开一个抽屉，从红木盒子里拿出一组针状工具和一块如镜面一般的魔法水晶。

他走向长桌对面的苏羽，在后者一头雾水的目光中将魔法水晶放在桌上，微笑着说：“很快就好了，只是一个简单的测试。”

范恩塞尔刺破了苏羽的肌肤，一滴血珠融进了魔法水晶的镜面，并在其中根根分离成絮状物的血丝，在苏羽的目瞪口呆中，血丝猛然旋转起来，魔法水晶很快被猩红色充满。

“一个聚变放大魔法阵罢了。”范恩塞尔微笑道，每当看到魔法学徒们表现出对未知魔法事物的震惊和好奇时，大魔导师都有种奇怪的自豪感。

范恩塞尔又将一种奇异的液体滴入其中，魔法水晶中顿时如沸水一般鼓荡起色彩斑斓的剧烈反应。

如此反复进行了半个小时，大魔导师得出来一个十分无用的结论：“元素亲和力很高。”

“这是必然的，不然凯瑟琳殿下也不会这么关照你。”范恩塞尔耸耸肩哈哈笑道，但看到苏羽嘴角抽动了一下后，他随即意识到这个冷笑话并不好笑，干咳了两声，正色说：

“你的魔法天赋中更倾向于【寒冰】和【空间】两个方向，这有可能导致你未来主修咒法系的方向，听起来很不错，但我为什么之前说没什么用呢，因为魔法师的道路上充满了太多的未知，即便我是一个十七级的大魔导师，也没资格既定一个魔法学徒的方向，好了，说到这里，我要开始‘基石’的课程了。”

范恩塞尔看了眼怀表，显然没把半个小时的测定时间算进课程内容，他的表情变得庄重，眼里则浮现出一抹掩饰不住的狂热。

“刚才说到方向，那么就从这里开始说起，众所周知，魔法师的主修方向主要有塑能系，咒法系，召唤系，幻术系等四个正统方向，根据天赋中倾向的天平进行选择，但同样众所周知的是，所谓的正统方向只是一句欺骗的屁话。”

“因为在这个战争连绵不断的世界，大多魔法师都需要用战功来换取地位，所以富有攻击性的法术系就被冠上了‘正统’这个该死的名词，哼哼，真正沉浸在魔法世界中的魔导师，怎么可能满脑子想着女人和领地！”

大魔导师说这话时并没有什么底气，因为事实与他说的截然相反，大多数实力强大的魔法师，都是喜欢女人和财富的狂热战争贩子，而像范恩塞尔这样的理论派学者，则常常被称作羞辱意味十足的“鸽子法师”。

“......多数魔法师都没有选择的自由，因为魔法理论是珍贵的，珍贵到每一篇论文的诞生，每一个法术的创造都有可能成为泽被后人的财富，而魔法世界实在是太过于广阔美丽了，我想用包容性这个伟大的词语来形容这片汪洋大海！”

“但事实上，魔法师们常常坠进一个‘河流’之中就不愿意出来，比如费舍那个变态异端就一心在亡灵系的偏支上一路走下去，才变得跟那些不死生物一样，所以我要求你要记住一点，一定要在接触过足够广阔的魔法海洋后，再下决心选择适合自己的道路，而不是盲从天赋！”

大魔导师毫不留情地批判了亡灵法师一番，但实际上，他就是因为在暗影系上面的研究建树过多，才触犯了教义而不得不躲到这里来。

“接下来说一下力量体系和规则，这是目前人们认识世界的主要两个途径。”范恩塞尔喝了口热茶，苏羽一刻不停的笔记也终于戛然而止。

“神圣之力是构成世界一切的本源所在，圣山下的无尽位面，域外虚空中的遗迹，甚至于位面尽头截然相反的深渊世界，本质上都是由神圣之力的衍化力量构成。”

“所以，神圣之力是最具有包容性同样也是最纯粹的一种本源力量，它的强大之处甚至于，任何一个失去信仰的堕落牧师都可以重新选择虚无缥缈的神圣之力为信仰源头，比如瑟娜那个小贱......小家伙。”

“但神圣之力实在是太难以追寻了，或者说，它本身就是力量的本源，从诞生起就走向不断地演化的道路，也正如它的包容和衍化的特性，任何力量体系和规则都可以视为它的‘儿子’。”

大魔导师感慨道，苏羽则默默地在笔记扉页用烫金体写下“神圣”两字。

“像我们魔法师穷其一生也望不到尽头的魔力海洋，就是已知的上百种力量体系的一种，当然，也是最强大的几种之一，与萨满的血脉之力，战职者的肉体之力，神职者的信仰之力，并称为不朽的四种力量体系！”

苏羽听得认真，随即又在“神圣”后面添上“不朽”二字。

“每一种力量体系，都对应着一种规则，规则所能造成的约束力和包容性越大，意味着力量体系的上限就有多大，同样与之对应的，则是位面的完整度，并据此划分为主位面和小位面，而四种不朽力量体系理论上的上限，你应该见过的，就是神庙里的那些神像！”大魔导师渐入佳境，越讲越激动。

“没错，所谓的神明，可以看做规则的使者，规则的包容性越大，他们就越强，记住了没，还是该死的包容性！这个东西就和寂寞贵妇的乳鸽一样重要！”

范恩塞尔唾沫横飞，用了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比喻，挺翘的胡子抖动着，也不知道是狂热于魔法的包容，还是曾觊觎过某个美艳贵妇的两团饱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