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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帆呆愣愣地看着突然出现众人,用力掐了自己一下。
疼,不是做梦。
他犹豫地喊了声:“涛子?”
袁生涛立即转身,在看到张一帆后,他茫然的目光瞬间变得坚定。
绕过书桌,快步走过去,张开双臂抱住了张一帆,袁生涛庆幸地说:“还好你没事,还好……”
张一帆垂落在身侧的胳膊动了动,在他想要给予爱人反馈的时候,指尖忽然一热,他低头看去,袁有凡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边,正举着粗短的胳膊,将手往他微蜷的手掌里塞。
袁有凡的小手落在他的手掌里,张一帆木头一样站在原地,直至袁生涛察觉出不对,轻轻将他推开,担心地看着他:“一帆,你怎么了?”
“我……”想起系统发布的新任务,张一帆勉强地笑笑,他摇摇头,“我没事。倒是你们,怎么突然出现了?”
“突然?”袁生涛一愣,“我一直都没有离开过书房。”
“是吗?”张一帆说,“我起来上洗手间,发现你们都不在,还以为你们都被袁家的人带走了。”
“我们都不在?”袁生涛下意识看了眼袁有凡,他将张一帆冰凉的手包裹在手心里,拉着他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你仔细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张一帆看着躺了一地,还没有醒过来的研究员们,轻声说:“我们先看看他们的情况吧。”
袁生涛这才想起来书房里还有其他人似的,笑道:“看我,太担心你了,把他们给忘了。他们只是短暂地昏睡过去了,没什么大事,我叫他们起来,你坐着别动。”
张一帆却抓着袁生涛的手不肯松。
“怎么了?”
要去看研究员们情况的是他,抓着袁生涛不让去的也是他,张一帆干笑两声,松了手。
“没事,你去看看他们吧。”
袁有凡抱着张一帆的大腿蹭了蹭,奶声奶气地说:“爹地,抱~”
张一帆弯腰将孩子抱了起来,催促般说:“还站着干嘛,快看看他们,怎么还没醒。”
袁生涛却觉得这些人还是先晕着比较好,一是趁着外人都还没醒,他有些事想和张一帆谈谈,二是他多么聪明的人,怎会看不出张一帆有心事,也有事情想和他说?
只是现在两人间隔着个不知深浅的袁有凡……
袁生涛还记得袁有凡最后对他说的话――“我不想你们死,所以,我和一个家伙做了笔交易。只要达成交易,我的愿望就实现啦。”
袁有凡并没有向他解释,他和张一帆为什么会死,也没有说和谁做了交易,更没说明白为何这笔交易能够实现他的愿望,一家人永远开开心心地在一起。他说完这些令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话之后,袁生涛眼前便一阵晕眩,紧接着,他便发现本该在另外一个割裂空间的林晓静、白子杨凭空出现在书房,而后,他听到了张一帆的声音。
在那一瞬间,袁生涛意识到,他和袁有凡对话的那个空间很可能也不是真正的书房。
他蹲下身子探了探研究员们的呼吸,又走到昏迷不醒的林晓静、白子杨和雷鸣身边,分别检查了下他们的情况。都没有大碍,如袁有凡所言,他们只是昏睡了过去,过一会儿应该就能醒过来。
袁生涛站起身,走回张一帆身边,轻声道:“放心,他们没事。”
张一帆怀抱着袁有凡,看着躺了满地的众人,满目疑惑:“涛子,这到底怎么回事?是袁家人吗?”
袁生涛失笑:“没有,要是他们,恐怕连人带房子都保不住了。而且,徐荣不是和他们一样,都晕着么?”
“那他们怎么都晕倒了?”张一帆认真地盯着袁生涛,“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刚才我找遍了整个房间都没有看到你们,监控也查不到你们的去向,我很担心,涛子。”
“嗯,我知道。”袁生涛半跪下来,仰头看着张一帆,“一帆,你要相信我,不管我做什么,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
张一帆则皱起眉头,他不解地说:“我当然相信你,涛子。可是,你要做什么?”
“我――”袁生涛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他只是隐隐觉得,等林晓静醒来,这场由袁有凡引起的事故恐怕没有那么容易了结。
林晓静肯定会打破砂锅追到底,不惜一切代价查清楚事情原由,而袁有凡作为这场事故的关键性人物,大概会被林晓静强行带回人类基因工程中心。如果袁有凡肯配合且不反抗的话。
“爹地,不管粑粑做什么,我们都会永远在一起是吗?”袁有凡突然问。
张一帆笑笑,将袁有凡往怀里搂了楼,露出笑容:“当然了。”
袁有凡天真地回头看向袁生涛:“粑粑,你说是吗?”
袁生涛很想告诉这个天真的人工智能与人类的结合体,这个愿望太奢侈了,哪怕是对大部分人类而言,也没办法做到一家人永远开心地活下去。
但是此刻,他只能点头,赞同张一帆的意见。
不管张一帆是不是习惯性哄骗袁有凡,袁生涛很清楚自己没有说实话。他不敢去刺激袁有凡,哪怕明知对方能看出自己撒了慌。
袁有凡没有戳破袁生涛的谎言,反而眨着眼睛说:“那爹地就不要管粑粑做什么啦,反正,我们不会分开。”
张一帆一愣,没想到袁有凡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袁生涛也愣住了,他是没想到袁有凡会站到他这边说话。
这家伙,该不会以为和他说明了自己的愿望,他就会全力配合他达成吧?
“雷鸣叔叔好像醒了。”
袁有凡突然又说。
两人不约而同朝着墙角望去,只见趴在白子杨身上的雷鸣身体抽动几下,而后脑袋动了动,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他先是看到了身下白子杨,茫然的表情出现瞬间的怔愣,随即涌上浓烈的担忧之色,但担忧的神色瞬闪而过,他很快又恢复了迷茫,只伸出手推了白子杨几下,见他不醒,便手脚并用地爬起来,不解地望向四周。
比起瘫倒一地的人们,矗立在房间里的袁生涛更显眼。
“袁大哥!”
在看到袁生涛的刹那,雷鸣满心的困惑便烟消云散,他迫不及待地跑过来,却又在看到袁生涛身后的张一帆后愣了愣。
他歪歪头,似乎在回忆张一帆是谁:“……一……一帆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