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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公寓里飘起了浓浓的面包的香味，同时伴有油锅“呲”“呲”的声音响起。

枣睁开眼，阳光从露着一条缝的窗帘中传到室内，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过了几秒，适应了阳光后撑着上半身坐起来。

他先是往床上看了一眼，少女已经起床，被子叠的一丝不苟。再往厨房看去，两只猫咪互相依偎着坐在厨房外面，仰头注视着厨房，嘴里“喵”“喵”地叫着。

枣“啧”了一声，太大意了，居然没有注意到她起床了。

枣从被褥里钻出来，这时候少女正好端着餐盘从出来，两人打了个照面，少女对他笑道：“枣哥，我起来的时候你还睡着，我见厨房里没有多余的东西，就擅自做了一些早餐。”

少女早已经换回了昨天的衣服，一头墨发自然垂在身后，在阳光的照射下，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清丽。

枣走过去，走近了才看见她手里端着两份荷包蛋，鸡蛋特殊的香味在空气中蔓延开来。无端的，觉得这样的早晨异常美好。

少女到底还是对于自己不问自取的行为多加自责，枣笑了笑缓解她的紧张：“没事，我平常也只是这样解决早餐的。”

少女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转身把餐盘放在茶几上。

他洗漱完出来，就见少女又端了两杯果汁放在茶几上，他紧跟着少女在客厅沙发上坐下。少女把果汁往他面前一推，“枣哥，可以吃早餐了。”

枣点点头，两只猫咪走过来，靠在她的脚腕处躺了下来，少女轻笑一声，伸手摸了摸猫咪的头，然后才双手合十，说道：“我开动了。”

枣先拿起果汁喝了一口，原料似乎是苹果，出人意料地酸甜可口，他觉得不错，索性一口气喝光。

他又尝了一口荷包蛋，鸡蛋煎得很是柔嫩，他不由夸赞道：“好吃。”

少女笑得眉眼弯弯：“是么。”她夹了一块西多士，继续说：“喜欢的话，枣哥多吃一点。”

少女吃得少，大部分早餐最后还是进了他的肚子。

吃完早餐，枣帮少女把餐盘端到厨房里去清洗，两人互相合作洗碗，两只猫咪围着两人的脚腕钻来钻去，很是不安分。

枣忍不住道：“大概是饿了。”

少女忍俊不禁：“那我去喂猫粮吧。”问了猫粮摆放的位置，少女取了猫粮，往瓷碗里倒了一些。

猫咪迅速围了过去。

少女蹲在地上，一手随意地拎着猫粮，一手摸着猫咪的毛发，猫咪享受一般地“喵”了几声，惹得少女轻笑出来。

这样的早晨当真是美好至极。

洗好碗也到了枣上班工作的时间，少女走过来对他说：“枣哥，时间不早了，你出门工作去吧，我先回家了。”

心下闪过一丝愕然，还是有一丝淡淡的失望滑过，枣终究还是点头应好：“嗯。”

枣转身进卧室去拿公文包，清河静等片刻，等他准备好，拿起自己的背包准备和他一起出门。

枣走在前面，刚打开门，就见枣身体一顿，清河满腹狐疑地停下来，越过他的背向外看去，只见一人站在门外。

米白色的头发，蓝色波点外套，永远温柔的神情。

清河惊喜地道：“琉生哥。”

她快步走出去，琉生自然而然地握住她的手，先在她身上扫视一遍，侧头对枣道：“我来接小河。”

枣静默片刻，神情不自然道：“正好我不放心她独自一个人回家，琉生你来接我就安心了。”

猫咪扑腾着要追出来，他用脚把猫往屋里推了推，确认不会夹到它们，立马反手用力地把房门关上，经过两人身边时脚步微微一顿，又重新走起来，语调微冷的开口：“下楼吧。”

三人在地下车库分别，清河坐进琉生的车里，琉生站在车外向枣说道：“那我和小河先走了，枣哥路上小心。”

枣淡淡地回应道：“好。”

琉生转身坐进来，对她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我们走吧。”

清河应好，琉生启动车子，打着方向盘驶出地下车库。

他来得出人意料，清河转头想问他怎么会来，琉生却像是猜到她想说什么，主动解释道：“近来看你头发长了，想帮你换一个发型。其实店里做出来的效果更好，你又正好在外面，所以就来接你。”

“原来如此。”

清河低头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她虽然身体长不大，但是头发却是自然生长，每次长到腰部就会减掉一些。琉生帮她理发已养成习惯，有时候她自己不曾察觉，琉生也会主动帮她剪头发。

琉生工作的美容院坐落在东京有名的繁华地段，又因为琉生的手艺高超，所以慕名而来的顾客络绎不绝，久而久之，美容院就开通了预约服务，使得来店里的顾客少减少了很多，但即使那样，琉生每天依旧很忙。

两人到达美容院时正好八点时分，美容院才刚刚开门，琉生拉着她极其自然走了进去。

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子迎了过来，见到清河微微一愣，“琉生先生，您这是……”

琉生轻声道：“真田小姐，麻烦你把今天的预约推迟两个小时，可以吗？”

“可以的。”真田点头，用狐疑的目光看了琉生一眼，接着看向清河，惊讶于少女清丽的容颜一会后，最后把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双手上，有些不确定地开口：“琉生先生……这位是您的女友吗？”

清河下意识地摇头，刚想开口否认，琉生转头对她微笑道：“小河，这位是我的助理，真田美子小姐。”

清她除了有事基本不去众兄弟工作的地方，美容院她没有来过，知道了女孩是琉生的同事后，清河放下戒心，对着真田美子笑道：“你好，我是琉生的……”

话未说完，琉生紧紧一握她的手指，突然出声：“小河，我现在帮你理发好吗？不然等一会客人到了，我可能会没有时间陪你了。”

琉生望着她的眼神真挚，眼眸清澈见底，语气温柔至极，清河不忍拒绝他，点头应好：“嗯。”

“乖孩子。”琉生微微一笑。

感觉自己被喂了一嘴狗粮的真田美子：“……”

天啊，口气这么宠溺……万年天然呆什么时候找到的女友，还是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之前没半点风声，这速度也太快了吧，还让不让单身狗活了。

琉生先帮她洗头发，清河闭着眼睛看不到四周的情况，只能通过触觉感受到热水从她额头向下缓缓地流过，琉生的手指在她发间灵活地穿梭。他按摩的手法富有技巧，清河没一会就浮上睡意。

隐约间听见琉生无奈的笑了一声，拿热水小心翼翼地把洗发露的泡沫冲掉，再用毛巾包裹住她的头发。

他俯下身轻轻唤道：“小河。”

清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洗好了是么？”

“嗯。”琉生扶着她坐起来。

清河重新在镜子前坐下，琉生拿掉毛巾，用梳子轻柔地梳着她的丝发。

少女保养良好的墨发在他手心渐渐地被梳理通顺，手指微微一用力，发尖就被卷出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少女虽然长着鹅蛋脸，却是能够胜任任何一种发型，以前顾虑她尚且是高中生，不想让她显得太成熟，如今不过几天就要毕业，帮设想过的好看的发型终于能够为她施展。

琉生循着记忆，一点点地为她把发型做出来，他珍之又珍，每一缕头发都仿佛用尽了他的心血。

不是没有为客人这样用心过，但是唯独她不一样，也不知过了多久，发型终于初步成型，还差最后一个熨烫的步骤。

琉生帮少女涂抹了药水，刚刚抹完，推迟的预约时间就到了最后一分钟。

真田美子领着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女孩走进来，琉生为难地对少女低声道：“抱歉，小河，我现在……”

少女温声道：“没事的，琉生哥去忙吧。”

琉生握了握她的手，对真田美子交代了后续事项，带着那位客人离开。

好在客人需要做的发型不难，他帮客人做完发型重新走回去，真田美子见了，走过来道：“琉生先生，您女友的药效时间已经到了，我擅自帮她清洗了头发，接下来的事就只由您亲自来了。”

琉生轻声道谢：“多谢。”

“啊呀，小事而已琉生先生不用这么客气。”真田美子回头看了眼少女，突然靠过来，压低声音道：“您女友真的很漂亮啊，发型是您最近设计的吧，看起来很衬她的脸型――这样显得她越发美了。您好不容易交了女友，要千万小心她被别人抢走哦。”

听到少女被夸赞美丽，琉生心下一软，面上露出了与有荣焉的笑意：“她一直都很好看。”

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女友”二字，琉生弯下眉眼，不假思索道：“她不会和别人走的。”

少女似乎意识到什么，侧头向他看过来，琉生弯了弯嘴角，对她回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经过药水的作用，头发被吹干后就显出了发型真正得模样，琉生帮她剪了刘海，又把她的长发卷了起来。她的桃花眼不笑时都自带一股笑意，这样的发型越发称得她面若桃瓣、眉目含春。

清河拉了拉头发，眨了眨眼，过了好一会才敢相信镜子里的人是自己。她一向偏爱直发，哪想卷发也同样适用。

琉生低头问她：“觉得好看吗？”

清河毫不犹豫地道：“嗯。”

琉生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发卡，帮她把鬓角的一缕碎发挽起来，手指滑过耳廓的时候，清河忍不住感觉到痒，微微躲开了去。

琉生恍然不觉，帮她戴好发卡，又检查了一遍确认发型完好，这才笑起来：“这个发型是最适合现在的你。”

他把下巴搭在她发顶，轻柔地蹭了蹭，半眯着眼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里迅速染上了笑意：“再等几年，等到你举行婚礼的时候，我一定为你做全世界最好看的新娘发型。”

清河心头一暖，既感激他的善意，又好笑他的想法。

他说希望她平安一生、结婚生子。如果他没有及时觉醒，她会尽可能陪伴，但是做不到步入婚姻；如果他能够觉醒，她能做的也只是尽身为神器的职责。

无论他能不能觉醒，说到底，她终究只能圆一半的愿望。

想到这里，清河心里又觉得一阵酸涩，然而面上还是笑着的，她握了握琉生的手，柔声道：“这些事还要好久呢。”

琉生闻言一愣，脸上闪过一丝愕然，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他笑答道：“是啊，这些事还要好久呢。”

语调中夹杂了一丝自己都没有感觉到的失落，像是自言自语、自己安慰自己。

她啊，还是个孩子呢。

――17.01.26